现代言情 其他类型 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结局+番外小说
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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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幺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柔谢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玖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沈玉柔拿着印章出现在典当铺子的时候,掌柜的头发丝儿都绷紧了起来。他捧着印章,佯装仔细鉴定。视线却越过柜台,往沈玉柔的脸上看去。沈玉柔哪里会想到这其中的深意,只当他好奇自己是如何得了这宝物。她清了清嗓子,搬出了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这印章可是我家传的宝物,若不是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可瞧仔细了!”谁成想,就是这一句话,彻底露了她的底。刚刚还不敢下定论的掌柜,此时心中已经是万分笃定。这极品的羊脂白玉,乃是皇家御用。岂能是她这个平头百姓能够拥有的?掌柜眼珠提溜一转,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娘子这物件的确是好东西,依我看,可值黄金万两,只是如今,我这铺面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他低下头作沉思状,“这样,娘子三日后再来,容我凑凑,如...

章节试读

当沈玉柔拿着印章出现在典当铺子的时候,掌柜的头发丝儿都绷紧了起来。
他捧着印章,佯装仔细鉴定。
视线却越过柜台,往沈玉柔的脸上看去。
沈玉柔哪里会想到这其中的深意,只当他好奇自己是如何得了这宝物。
她清了清嗓子,搬出了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
“这印章可是我家传的宝物,若不是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可瞧仔细了!”
谁成想,就是这一句话,彻底露了她的底。
刚刚还不敢下定论的掌柜,此时心中已经是万分笃定。
这极品的羊脂白玉,乃是皇家御用。岂能是她这个平头百姓能够拥有的?
掌柜眼珠提溜一转,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娘子这物件的确是好东西,依我看,可值黄金万两,只是如今,我这铺面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他低下头作沉思状,“这样,娘子三日后再来,容我凑凑,如何?”
三日的时间,从消息传出到收到回复,该是足够了。
掌柜捋着胡子,眼泛精光。
沈玉柔刚听到这玉能值黄金万两,着实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可,那人却话锋一转,说要三日后才能交易。
这样就来不及了啊!
“既如此,那我去别家再看看吧。”
只要东西是好东西,去别家也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快些拿到钱,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一听她这么说,那掌柜立即慌了神。
他抓着放置印章的盒子,躲闪开沈玉柔伸过来的手,语气都缓和了三分,
“娘子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黄金万两,确实也不是小数目,或者您......”
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掌柜沉吟起来,思索着该如何说才能把人留住。
沈玉柔见他这样,反而生出了底气。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讲个好价格。
演戏嘛,她也会啊。
信步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捏好姿态,沈玉柔再次开口,
“既然您识货,我就不瞒你了,旁边那家店,给我这个数。”
她竖起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然后盯着掌柜,等着他的回应。
掌柜额间的冷汗渗出。他连忙抬了柜帘从里面走了出来,点头哈腰地给沈玉柔倒了一杯茶。
“您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价钱咱都好商量,要不这样。我也给您两万的价格,您要是急用钱,我先给您付一千两的定金,三日后,您拿着东西来,我把剩余的钱付给您。”
沈玉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谈妥了。
这时,掌柜又说:“可是您拿了我的定金,得给我一个您的地址呀,万一三日后您不来了,那我可就亏大了。”
他的话合情合理,沈玉柔哪有不应的道理?留了自己店铺的地址,便高高兴兴地拿着黄金一千两走了。
这下赔偿的钱有了,扩张铺子的钱有了,就算父母要重置宅院也是,也是够用了。
办完了这件大事,沈玉柔的心终于轻松下来。
这天夜里,谢知安的家书如期而至。
沈玉柔坐在烛光下,将信展开。
俊逸的字体映入眼帘:“深夜辗转,相思成疾......”
沈玉柔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将信纸捂在胸口,强压着胸腔内扑通扑通的躁动。
三年来,他们数次通信,唯有这次,夫君的言辞如此露骨。
“相思成疾”,她又何尝不是呢?
秋月看到沈玉柔精彩的表情变幻,在一旁打趣,
“小姐这是害羞呢?姑爷到底写了什么呀?”
沈玉柔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秋月窃笑着看向信纸。
“就在小姐思春的时候呀。”
沈玉柔此地无银地将信背到了身后。心,狂跳不止。
秋月嘿嘿地笑着,
“放心小姐,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秋月离开了。
房间里又剩了沈玉柔一个人。
她将信纸重新展开。慢慢品味着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身心都像浸在了蜜罐里。
这一晚,沈玉柔是捧着信入睡的。
这一晚,沈玉柔梦到了她与夫君谢知安。
喜帐晃动,红烛摇曳。
忽地,惊雷乍起,烛光骤灭。
“夫、夫君......”
“谁是你夫君?”
阴沉的嗓音,与谢知安的温柔迥然不同。
沈玉柔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是谁,快放开我!”
那人轻而易举地将她重新压了下去。
“别动!”
霸道蛮横,不容拒绝。
粗粝的掌滑向胡乱扭弄的腰间。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玉柔认出来了。竟是那强夺了她身子的狂妄贼人!
羞愤与怒火一齐翻涌。
沈玉柔挥舞起手脚,拼了全身的力气捶打向身上的人。
然而,身上的巨山未挪分毫,反而越来越重。
沈玉柔被压得喘不过气,终是哭出声来。
“快放开我,放开我!”
“求你!”
“放了我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
秋月一进门就听到了沈玉柔的哭喊声。她轻拍着沈玉柔,希望能把她从梦魇中叫醒。
沈玉柔在梦中听到了秋月的轻唤。那轻唤像是一道光,指引着他,把她从那噩梦里拽了出来。
沁着泪的眼睫缓缓睁开。沈玉柔盯着床顶的帐幔,久久未能回神。
面上,冰凉一片。沈玉柔抬手摸了一把,全都是泪。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沈玉柔这才看到坐在床边的秋月。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秋月吐了口气,为沈玉柔递上了一方温热的帕子。
“怎样的梦?竟哭成这样,快擦一擦吧,一会儿眼睛该肿了。”
沈玉柔接过帕子。盖在眼上。缓了好一阵儿。
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的身体到现在仍在微微发抖。
但好在它只是一个梦,一切都过去了。

沈玉柔和谢知安乘着马,很快就到达了府邸。
这座院子不算太大,但胜在每处都十分精致。朱门绿瓦,门头还挂有一方气派的匾额。
沈玉柔有点心疼钱,嗔道:
“怎么这样铺张?浪费银子。”
谢知安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镇西大将军给了安家费用的,夫人安心。”
“你们将军还管这个?倒是有心了。”
“之前也是没有过的,也是此次从邺京城回来,大将军突然就变了。”
谢知安凑近沈玉柔的耳朵,
“听说,他自己也在镇南买了处宅子,娇养了个美人儿。我寻摸着他是品到了个中滋味,这才想起我们这些苦哈哈的下属来。”
谢知安说得起劲儿,他哪里会猜到,他口中的“美人儿”,正是眼前的柔娘。那座牢笼已经建好,只待她住进去了。
沈玉柔咬住唇,轻拍谢知安的肩头,
“什么滋味不滋味的?夫君浑说什么呢!”
少女的眼眸亮亮的,娇嫩的唇瓣被咬得微微泛白。惹人怜爱。
落在沈玉柔腰间的手收了收,谢知安心中的痒意更加升腾。
府里的丫鬟和小厮们见到二人进门,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立在大门两侧,夹道欢迎。
“欢迎家主,主母回家!”
沈玉柔停了脚步。
刚想与众人打个招呼,谢知安就一把把她拉到了一旁。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夫人还是先看一下我们的卧房吧。为夫也好细细同你讲讲,到底是什么滋味?”
沈玉柔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羞红着脸嗡声嗡气地说。
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夫君再等等呢?
如果让婆母知道,又该念叨她,只知道勾引夫君,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了。
“柔娘放心,这里不是邺京城,没有那么大的规矩。”
谢知安引着她往内宅走去。沈玉柔由他牵着,心中似是炸开了烟花。
一进房门,谢知安的手就不安分起来。
沈玉柔一把抓住,调笑道:“夫君不是要看卧房的吗?”
“卧房怎会有柔娘好看。”
谢知安抽回手,迫不及待地伸向沈玉柔的裙带。
罗裙松散开,圆润的肩头和玲珑的锁骨展现在眼前。
谢知安的眼睛都直了。
他吞了吞口水。
“柔娘,柔娘!”
沈玉柔的眼神也迷离了。她环着谢知安的脖子,身子轻飘飘的。
“安郎,柔娘在,柔娘在。”
忽然,猛烈的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有人说你是通缉犯,要把你抓去牢里了。”
旖旎美梦被迫戛然而止。
两人匆匆将衣衫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秋月急得满头大汗,“小姐,姑爷,你们快到前堂看看去吧。”
沈玉柔一头雾水,一时也没了主意。
谢知安想到了之前东郊的那道通缉令,心下已稳了八分。
他抚着沈玉柔的肩头安慰道,
“放心,许是搞错了而已。待为夫先去前院儿看看”。
话音刚落,时安带着人一队人呼啦啦地进到了内院。
看清来人,谢知安心下一振。
究竟是怎样的逃犯。竟然让时副将亲自率兵缉拿。
他赶紧上前作揖行礼。
“时副将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随后他转身看向管家,“福叔,去沏一壶上好的毛尖儿,时副将最喜那个。”
时安挥了挥手,示意作罢。
“本将今日是有公务在身,就不麻烦了。需得尽快拿了人回去复命才是。”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了沈玉柔的身上。
沈玉柔被他盯得发毛。挪着碎步,往谢知安的身后躲去。
“还希望谢参将不要让本将为难。”
时安拿出通缉令,公事公办的语气。
谢知安哪敢让时副将为难,那可是镇西大将军身边的红人。
他往旁边让了一步,将沈玉柔推了出来,道:
“柔娘且与时副将去吧,待一切查明,自会回来。”
沈玉柔见夫君这么轻易就将自己推了出去,有些难以置信。
“夫君,我......”
谢知安喝了一声,将她的话打断。脸上,完全不见了刚刚的温柔。
“让你去你就去,动作快些,别耽误了时副将的差使。”
说完,他甩开沈玉柔的手,躬身来到了时安的身边。
“时副将既有公务在身,卑职也就不多留了。但一会儿走时,定要把那一盒毛尖儿拿上。”
时安见他谄媚的样子,心底满是嫌弃。
他又看了看沈玉柔,心道:挺好一姑娘,怎就嫁了这么个人?
沈玉柔被投入了狱中。
之后连续三天。除了送饭的小吏,他再没见过其他人。
每天陪伴她的,便是令人心惊的鞭打和求饶声。
浓郁的血的腥气氤氲在空气中,沈玉柔原本平静的内心越来越焦急。
她该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关一辈子吧?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夫君还在,他定在忙碌奔波着,为自己洗脱冤屈。
牢房内,只有一扇小窗,高高地悬于墙壁上方。
透过窗子,沈玉柔看不到月亮。只有一颗小小的星,一闪一闪地陪伴着她。
忽地。牢房的锁链稀里哗啦地响了起来。
接着。门锁应声落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信步晃了进来。
同样的轮廓,同样的气息,同样的压迫感。
沈玉柔一下子就认出他来。
那个贼人!他怎么在这儿!
黑影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沈玉柔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抱着身子蜷缩在了墙角。
凉薄的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传开。
“呵,原来娘子还记得我呢。”
沈玉柔硬着头皮否认。
“认得什么?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容般的面颊紧紧地蹙着。哪像不认得的样子。
分明是不想认得。
贺冽霆一字一顿:
“不、认、得、我?那你在抖什么?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沈玉柔的心头一振,低下头瑟缩不语。
贺冽霆的手指抚向沈玉柔的脸,一如记忆中的柔软滑腻。他不禁想要更多。冰冷的指尖滑动着,略过娇嫩的脖颈,一路向下。
沈玉柔心中警铃大作,她一把推开身上的手,寻着记忆中牢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牢房内,实在是太黑了,沈玉柔什么也看不真切。
地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拌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稳,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地面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如铁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避免了这场意外。
可是,沈玉柔宁愿自己是摔在了地上。
贺冽霆不理会她的挣扎,将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柔儿在黑暗中看不到,就不要乱跑。摔伤了,我要心疼的。”
他诉说着情话,语气却是冰冷。
一如他的外衫,浸足了夜的凉气。

已经下了决心,沈玉柔便不想再拖下去了。
早日结算清楚,对她自己来说,也是解脱。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凉亭,接着说:
“走,我们去那里,刚好把账目再好好理一遍。”
这处凉亭的位置绝佳,前面还有一小片荷塘。
微风习习,带来了莲叶的清香,也吹散了初夏的燥热。
沈玉柔坐在石凳边,拨弄着珠盘,倒也是别样的享受。
时间,在珠盘拨弄的哒哒声中流逝。
当沈玉柔放下珠盘,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高举胳膊,舒展了下腰身,转头对秋月三人说:
“走,我们要钱去。”
秋月一脸懵地“啊”了一声。
沈玉柔拿起刚刚梳理的那张账目表,得意地晃动,
“整整六千九百八十八两,把这钱都要回来,我们就有钱置办新的宅子了。”
这时,那一直没有动静的房门也嵌开了缝儿。
刚刚领着他们进门的小丫鬟欠身挤了出来。
见沈玉柔她们躲进了亭子里,小丫鬟的脸色不大好看,
“不是让你们在门口等着吗?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秋月也不让劲儿,
“到哪儿等不是等,你一个小丫鬟,管得倒是挺宽!”
小丫鬟的脸白了白,开始说正事,
“家主吩咐,他下午有公务在身,让你们先回去。等他得了空,再喊你们来。”
当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都要离了,还跟她摆谱,给她下马威呢。
沈玉柔抿嘴笑了笑,保持着不恼不惊的姿态,
“那请问,老夫人在吗?我跟她说,也是一样的。”
那小丫鬟剜了个白眼,
“这会儿是老妇人的午休时间,你且等着吧。”
说完,竟然一个扭身,就要回屋子里去。
沈玉柔连忙出声把她喊住。
“姑娘且慢,既然如此,那这账单便由姑娘转交吧。”
说着就将那账单递了过去。
小丫鬟并看不懂账单上罗列的条条目目都写了些什么,可她能看懂最后的数字,竟有足足六千九百八十八两。
她惊讶出声,“这是什么账单?怎么这么多?”
沈玉柔的笑意依旧和煦,
“哦,这是我休夫之前,中郎将大人要归还我的。”她指了指账单详细类目那一列,
“呐,这里都详细记录着呢。你定早些把它交给你们家主,他确认无误了,我也好把休书递到衙门上去。”
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出,直接把小丫鬟吓愣在那儿。
房门,突然从里面开启。谢知安插着腰,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他一把夺过小丫鬟手里的账单,只扫了两眼,就怒不可遏地将它直接撕成了碎片。
随即,碧环自手中的那一沓纸张中抽取了一张,又递过去。
沈玉柔满脸笑意,
“中郎将大人只管撕,我这儿誊抄了好几份呢。”
谢知安咬牙切齿,作势就要再撕。沈玉柔“哎”了一声,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提醒道:
“忘了说,这账单我用的是橙心纸、松烟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撕个一张两张,我就不计较了,可再多了,我可是要计钱的。”
碧瑶立即递上了捧着的算盘。
沈玉柔噼里啪啦又是一番计算。
“要不,你再撕二十张?正好凑个整,七千两。”
谢知安握着账单的手紧了又紧,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他咬着牙,眼中凶光毕现,还哪看得见半点君子之风。
一位身着华美裙衫的女子。像花蝴蝶一样从屋内翩飞而出,扑进了谢知安的怀里。
“大人,怎么这么久,还不进来?让奴家好等呀。”
她的声音矫揉造作。沈玉柔胃里的食物不禁翻滚了几圈,她又强行压下。
虽劝说自己不在意了,可沈玉柔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瞟向了那花蝴蝶的脸。
柳眉杏眸,眼角含媚。竟不是她上回遇到的那个舞女了。
之前趾高气扬的小丫鬟,见花蝴蝶出来,立即上前,躬身打扇。乖顺地与之前判若两人。
谢知安本就不爽,见她们二人如此,更加心烦,呵道:“起开!”
那花蝴蝶被吼得一愣。
之后,袖摆一挥,巴掌就拍在了那打扇的小丫鬟的脸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来打扇?有没有点眼力劲儿呀!”
小丫鬟的脸立即就红肿起来,她唯唯诺诺地跪地,继续讨好道,
“姨娘勿动怒,奴婢这就给您拿冰镇梅子去。”
眼前的一幕,让沈玉柔主仆四人全都目瞪口呆。
谢知安却似乎是早已习惯,全程无动于衷。
沈玉柔的失望又加厚一层。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莫非之前的几年,她当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谢知安是翩翩君子!
亦或者,全都是这中郎将之位给闹的?
扎身于权势的泥沼,谢知安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少年郎了吧。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好好的日子。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谢母听到沈玉柔来府上胡闹的消息,觉也不睡了,连忙赶来了前院。
她瞪着沈玉柔,对谢知安说:
“安郎,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去账上支银子啊!把钱和休书一起甩给这个妒妇。让她滚出我们谢府去。”
谢知安轻轻拉了拉谢母的袖子,从身下悄悄把账单递到了谢母的手边。
对于那罗列了一条又一条的账单,谢母看都没看。依旧挺着腰杆儿,在那儿喋喋不休。
“上不得台面的商家女,就是小家子气。拿了钱赶紧滚。我们安郎如今这身份,可有的是名门闺秀惦记着呢。”
虽然升官以来,谢知安每天都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可谢家有多少家底儿,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他重重地扯了扯谢母的衣袖,直接把账单拍在了谢母的眼前。
“娘,要不你先看看这份账单,再说话呢?”
沈玉柔保持着微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母的絮絮聒被迫止住,她不耐烦地一把扯过账单,叨道,
“多少钱,给她便是,权当打发叫花子了。”
谢知安的眼神闪躲。
打发叫花子,有用自己半数的家当,打发叫花子的吗?

谢知安的脚悬空起来,不断地蹬踹着。狼狈中,咒骂声喋喋不休,
“沈玉柔,你个妒妇,你会后悔的!”
不远处的秋月听到声音,从远处跑了回来。
眼前的一幕过于荒唐,秋月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
谢知安被丢到了一旁,随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屁股被摔得生疼,好像裂开了般。
谢知安艰难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啐了声:
“不知好歹!沈玉柔,你等着!我让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碧瑶和碧环恪尽职守地又守在了门边。
清月哭丧着脸,
“小姐,你还真要和离呀?
在大邺,和离后的女人,日子可不好过。
沈玉柔揉了揉秋月紧蹙的眉心,
“不是和离,是休夫。放心,我们之后,会过得更好。”
秋月似懂非懂地缓缓点头。沈玉柔抿着唇笑了笑,
“出去吧,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沈玉柔绕过秋月,向床榻深处走去。
昏黄的烛光笼着她,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她迈着坚定的步子,始终没有回头。
秋月熄灭了烛火,退到了外间。
夜色浓稠。所有人都歇下了。
午夜过后,起了风。
风声呼啸,睡在外间的秋月,听见风声。醒了过来。
她燃起一盏烛火,刚想去里间看一下沈玉柔,却在沈玉柔的房门口,碰到了碧瑶和碧环。
“秋月姐姐,可是被风吵醒了?”碧环问。
秋月点头,“我进去看一下小姐,起风了,有些凉,顺便给小姐添床被子。”
碧瑶压着声音,
“秋月姐姐放心,刚刚我已经给小姐添过被子了。你快回去接着睡吧。”
秋月不疑有他,
“那你们也快回去睡吧,咱家小姐没那么多规矩,不需要守夜的。”
碧环笑意盈盈地把人往回推。
“好,我们这就去睡。秋月姐姐也快回去睡吧。”
秋月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床。
碧瑶又细细听了听,确认秋月是睡了过去,这才安心地出了一口长气。
可她们二人没有去睡,而是继续守在了门边。
风吹棉柳。枝条的倒影在窗棂是婀娜地摇曳着。
光影晃动间,沈玉柔睡得并不安稳。她明眸紧闭,嘴里还咿呀地吞吐着梦语。
贺冽霆负手立在床边,目光紧锁住床上那睡着的人。
巴掌大的小脸紧紧地皱着,眼角的嫣红,依旧明显。
贺冽霆不由向前迈进两步,伸手揉向那眉心。
梦里的人立即察觉,惊觉中便要清醒过来。
贺冽霆的手不疾不徐地挪到娇嫩的脖颈,在几道穴位处轻轻那么一点,沈玉柔再次深陷了梦境。
微凉的夜,呓语声声,如泣如诉:
“冷、好冷......”
她的声音极小,似是诉说着不能言喻的委屈。时不时,身子还会颤抖两下。
贺冽霆将耳朵凑了上去。
微凉的气息扫过耳廓,带着独属于她的缕缕香甜。他像被烫到了一样,倏地直起了身子。
惊慌中,他也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伸手握了握那如玉的柔荑,沁凉如冰锥。
沈玉柔冰凉的指尖感受到热气,整个掌心都急切地贴了上去。
之后,还嫌不够似的。沈玉柔又把那温热的源头。拉到自己的胸前,紧紧抱住。
紧凑的眉终于慢慢展开了,沈玉柔的身体也不再发抖。
抱着那温热,她安静地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贺冽霆却不那么好过了。
他的一只胳膊被沈玉柔半压在身下,整个人都是歪倒的。
他试着把手往回抽了抽,沈玉柔警觉,又立即拉了回去。
“别抢,我冷!”
她翻了个身,如小兽护食一样,嘟着唇,奶凶奶凶的。
这次,贺冽霆的胳膊全都被沈玉柔扯到了身下。
他当真不敢再动了,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贺冽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空气中,属于她的甜香气息似乎跳动起来。随着她清浅的呼吸,一下下击打在贺冽霆的心尖。
他闭上眼,压了压心底的躁郁。脱靴上榻,一把将人揽入了怀里。
睡梦中,走在冰川极地的沈玉柔,突然天降暖炉。她兴奋地奔向暖炉,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温热烘烤着,沈玉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用脸颊蹭了蹭那处温热,这才再次沉沉睡去。
她终于不再折腾,娇软的人儿紧紧地贴在贺冽霆的胸膛。
乖顺温婉,呼吸绵长。
贺冽霆蒸腾出了一身的薄汗。
可他依旧没舍得放开怀中的人。他盯着她的眉眼,餍足地一遍遍摩挲着她颈后的软肉。
虽未经云雨,亦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
直到晨曦初照,贺冽霆才抽回自己酸麻的手臂。一步三回头地磨蹭下床。
碧瑶和碧环依旧守在门外。见他出来,恭顺地行了一礼,引着他走出了客房。
这一晚,沈玉柔睡得是难得的踏实。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房内,还留有昨晚燃过的甘松香的味道。
沈玉柔贪婪地又吸了两口。
忽地,神情一顿,怎么还有一缕陌生的气息?
秋月三人听到声音,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好?”
碧瑶说着,打开了窗。
甘松的余香散了出去。那丝陌生的清浅气息也随之消失。
望向窗外无垠的碧空,沈玉柔将一闪而过的疑虑抛之脑后。
“今天,倒是个好天气。”她喃喃道。
梳洗、用膳,一番忙碌后,已接近晌午。
去铺子里取了账簿,沈玉柔一行人就去了谢府。
进了府门,一个眼生的丫鬟引着他们到了前院。
她向着众人欠了欠身,
“家主正在用膳,烦请诸位在此处稍候。”
初夏阳光明媚的正午,光线已经有些灼人。
沈玉柔抬头,眯眼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心中盘桓:这个稍候,只怕要等上个把时辰了。
对于如此低劣的手段,她并不害怕。于是,装作无所察觉地点头应下。
那丫鬟高傲地昂着脖子进了屋,独留沈玉柔一行四人在烈阳之下。
秋月擦了擦鼻尖沁出的细汗,碎步走到沈玉柔的身边。
“小姐,我们还等吗?”
“当然要等。”

沈玉柔下意识看向谢知安,然后,又连忙收回了视线。
对于他,她怎能还心怀希冀呢?
果然,谢知安如她所料,并没有站在她的这一边。
他皱着眉,一脸的不耐,
“柔娘,快给母亲道个歉。如今我们的身份水涨船高,诸多方面更该注意,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还有你那铺子,要我说,就赶快关了吧。”
原来,连她那常年贴补家用的铺子,也成了被嫌弃的对象。
“那铺子贴补了你们谢家多少家用,竟想把它关掉?”
谢知安被戳到了痛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说话怎么如此不留情面,
“你莫要在那儿疯言疯语,本本分分做你的中郎将主母。再做行商这种末流的勾当,小心我当真休了你。”
如果把心掏出来摔在地上,再撵踩两脚。那疼痛也不过如此吧。
沈玉柔心里的那根弦崩断。
“就是说,从今往后,我要在家侍奉婆母,看着你谢知安左拥右抱,与不同的女人夜夜笙歌?”
谢母拍着桌子跳了起来。
“我儿子只是纳了几房妾室,还轮不到你来数落。你这女子,自己无所出,还如此善妒,这可是犯了七出重罪。
知安,给她一纸休书,让她滚出我们府去!”
谢知安却没有动作。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玉柔,唇角竟勾起了弧度。
他自作多情地以为,沈玉柔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皆是在吃醋。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错觉。
毕竟,在过去的沈玉柔眼里,夫君就是自己的天。
他踱步到沈玉柔的身边,握住她的肩膀,语气缓和了许多。
“柔娘听话,夫君现在要去上职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我们再细细地说。”
沈玉柔看向握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向后退了一步,挣脱出来。
因为她记得,就在前一刻,那只手还在那妖娆的胡姬身上,肆意揉捏。
谢知安见她这样,也不介意。反而轻点着她的鼻尖,宠溺道:
“乖乖等我,今晚,为夫只属于柔娘。”
沈玉柔并没有在府里等待。
那座宅院的每一处都让她感觉压抑,呼吸艰难。
闹剧散场后,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铺子上。
至少在这里,有香甜的云朵糕陪伴着她。
这一上午,大部分时间,沈玉柔都在发呆。
思绪,总会莫名其妙地就溜走。
泪珠,也总是莫名其妙地掉落几颗。
贺冽霆坐在铺子角落的一张小桌上,视线一直盯着柜台里的沈玉柔。
灵动的眼失了焦,沈玉柔整个人都蔫蔫的。
贺冽霆的心跟着揪到了一起,出乎意料的难受。
他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这场谋划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粗粝的手指悬在半空,细细地描摹沈玉柔的轮廓。
心中,是无限柔软,他自言自语道,
“柔儿,待你入我怀,我定不会再让你哭。”
晌午刚过,沈玉柔的弟弟,沈秉跃就来了。
他从高头大马上跨步而下,奔着沈玉柔就冲进了铺子。
沈玉柔别过脸,仔细地擦干面上的泪,这才勉强扯出笑意,迎了上去。
“弟弟今天怎有空来?可是有事?”
沈秉跃见沈玉柔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更加愤愤。
“阿姐,我都听说了。如果你难过,就跟我说说吧。我长大了,你不必再自己强撑。”
见他一副强装大人的模样,沈玉柔直想打趣:二八之年,装什么大人。
话到嘴边,却被翻涌起的酸意堵住了嗓子。
泪水开了闸,像断了的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沈秉跃轻轻揽住她的肩,像小时候姐姐哄他那样,轻声地哄着。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量已经与成年男子无异。
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人,就这样水灵灵地投入了别的男子的怀抱,贺冽霆怒火中烧。
也不顾此时自己的出现是否会吓到沈玉柔了,他直接站起了身。
刚抬起脚来,店里的伙计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伙计一脸愧疚之色,为难地说,
“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掌柜的弟弟来了。小店要提前打烊了。”
贺冽霆反应了一会儿,又眯着眼细细地看了看那拥着沈玉柔的男人。
眉眼间,与她倒真是有几分相似。
想必,他正是沈玉柔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沈秉跃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姐弟的感情竟是这样要好。
伙计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劝道:
客官,这样,今天您的消费全部免单,欢迎您下次再来。”
说完,他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贺冽霆又深深地看了沈玉柔一眼,这才撂下些碎银子,依依不舍地离开。
自他进门,到他离去,沈玉柔都没有注意到他。
此刻,她趴在弟弟的肩头,哭得昏天黑地。
好一会儿,沈玉柔的哭声才平缓下来。沈秉跃为她递上一方帕子,
“阿姐,要不你就和离吧,大不了,我养你。”
哭了一大场,沈玉柔压抑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与弟弟逗趣道:
“养我,用什么养?用你的蟋蟀将军吗?”
沈秉跃一时闹了个大红脸,嘀嘀咕咕地说,
“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姐姐还提。”
像急于证明自己似的,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了桌上。
“这一千两,阿姐先拿去,权当零花。”
沈玉柔见了银票,吓了一跳。
虽说沈玉柔的父亲是邺京城的首富,可她也知道,因着柳姨娘的缘故,娘亲和弟弟的手头并不太宽裕。
她连忙问:“秉跃,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沈秉跃得意地扬了扬头,
“我都说了我长大了,这点小钱才哪儿到哪儿呀。”
他往沈玉柔的身边蹭了蹭,夸着海口。
“阿姐,如果你真和离,弟弟再送你一座大宅子,买他十七八个面首往里一放。让谢知安那个没眼光的,后悔去吧。”
这一番孩子气的言论,终于让沈玉柔放了晴,破涕为笑。
沈秉跃的心底不由跟着一松。
他握住沈玉柔的手,神情郑重起来,
“阿姐,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我,我一直站在你身边。”
泪水在眼前氤氲。沈玉柔泪中带笑,回握住沈秉跃的手,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