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的目光中，看到陛下拉住我的手。

“羽儿委屈了，舅舅来了，不怕了。”

6

从重生的那一刻，我就对跟在暗处的随行拿着军符去求见陛下。

前世我在楚家祖孙的阻挠下，根本没有几乎见到舅舅。

就算我死后，她们还要抹黑是我在裴府广收面首享乐，死在了床上，让皇室蒙羞。

如今重活一世，我终于等到了舅舅。

掏出怀中圣旨和红玉，含泪交给陛下行了一个大礼。

“楚家欺辱我母亲，以庶充嫡倒反天罡，求舅舅为我做主！”

陛下亲自将我扶起，怒斥父亲，

“楚云正，当初求娶我胞妹时，你是如何对我赌咒发誓的！你说会一辈子把公主放在心头，会将她的孩子当做掌上明珠！”

“这就是你对明珠的所作所为？！”

“怪不得我妹妹要带着幼女去戍边！可怜她竟还为你官运着想没有对朕说出实情！”

“你以为你这十年平步青云是你自己有多大能力吗？！还不是看着你是公主的驸马，是羽儿的亲爹！”

父亲被斥责的不敢抬头，却依旧咬牙嘴硬，

“陛下有所不知，公主自下嫁臣后苛待庶女！楚羽更是刁蛮任性，不遵长辈欺负长姐，要是臣在不为长女做主，只怕她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况且臣长女的生母，也是因为公主下嫁才自尽，臣心中实在不忍…”

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母亲没有！”

吼声中震落多年委屈的眼泪，

“谁人不知我母亲是镇国长公主，是跟着先帝一起出征吃过苦的公主，是爱兵如子的公主！她能把兵营数万将领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难道会容不下一个楚兰馨？！”

“若是她真心为难，有一万种方法叫楚兰馨消失！可她宁愿自己离家！也没动她分毫！”

“况且你可以不娶我母亲的！”

“是你


我被三五个人按住，疼的周身冒汗，咬紧牙关。

“当街谋害长公主嫡女！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祖母一拐仗抡到我头上，

“我先打烂你的脑袋！以祭楚家列祖列宗！”

拐杖打破我额头，滚烫的血滴在手背滑进掌心的玉佩中。

就在我手指将要被掰断时，一声断喝止住孙婆子恶性。

“圣旨到！还不住手！”

4

晋封我一品女官的圣旨到了。

随圣旨一起回来的，还有我爹楚云正。

楚云正瞪了孙婆子一眼，

“你一个下人对小姐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孙婆子吓得跪地磕头不敢回话。

祖母沉声回答，

“我叫她做的！”

“楚羽这个逆女！刚回家就闹的人仰马翻！要提剑杀嫡姐还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

楚兰馨跪在父亲面前，哭声哀哀，

“都是因为女儿才让父亲祖母夹在中间为难，女儿什么都可以不和妹妹争，只要咱们一家人一起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妹妹想要什么女儿都可以给她的…”

幼年种种重浮脑海，多少次我和母亲都是在楚兰馨的哭诉示弱，在祖母的偏袒中深陷泥潭。

“不是这样的！”

我立刻打断她的话。

“楚兰馨不仅宣称自己是相府嫡女，还要抢我亡母遗物！”

前世父亲带着圣旨回家时，我已经被楚兰馨和祖母关到了柴房，他们告诉父亲我赌气不肯相见，甚至连出嫁那日她们都说我为了争先进门自己骑马去了裴家，

但其实她们将我堵嘴封口，铁链捆绑像个物件随着嫁妆一起扔到了马车上。

父亲皱眉看看楚兰馨，又看看我，

长叹一声，

“羽儿，馨儿已经退让至此，为
牢攥住手腕。

是刚刚搀祖母出来的男子，新科状元裴礼。

当年母亲离京时，陛下有旨待相府嫡女及笄当年的新科状元，指婚相府嫡女。

如前世一样，裴礼对我冷眼相待。

他用力甩开我的胳膊，将楚兰馨护在身后，

“爱慕虚荣，苛待下人，不敬长辈，殴打嫡姐！相府竟还有这样不堪的庶小姐！”

“简直和馨儿云泥之别！”

“待我明日上朝定当禀告陛下，将你这不配为人的东西送去内狱！”

“想还打馨儿！你可知道她作为镇国公主唯一的嫡女，碾死你这种庶女就像碾死只臭虫！”

我冷笑两声，

“你就是陛下指婚给我的夫婿？”

“年纪轻轻可惜瞎了眼！错把个粪球当美玉！”

一句军中粗话引得围观众人发笑。

裴礼在嘲笑声中，白面涨红鄙夷看我，

“我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御赐的婚约是我和相府嫡小姐！”

“指婚给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身为女人不施粉黛，舞刀弄棒！要不是看在你是馨儿的庶妹，你这样痴心妄想的女人，我看一眼都嫌脏！”

楚兰馨假意制止，

“裴郎有所不知，我这庶妹从小就嘴硬，喜欢什么偏要说反话～”

“看她这样，该是也心悦裴郎~”

楚兰馨含笑看我，“大度体贴”，

“妹妹其实不必如此，虽然我和裴郎是陛下赐婚，可父亲为相多年兢兢业业，母亲又战死沙场，凭着这些苦劳求陛下让妹妹一同跟我嫁进裴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妹妹实在不必如此口是心非~”

一凡周全，让众人赞叹她心胸宽阔，不愧为相府嫡女！

裴礼嗤笑我一声，

“纵然你再肖想，我心中也只有馨儿一人！”

“馨儿善良，既然她开口为你求个恩赐，那我是一定要给她这个面子
”

楚云正一脚踹到她头上，

“贱女！你也配叫我女儿妹妹！叫嫡小姐！”

楚兰馨被踹的口鼻出血，却不敢停止磕头，

“嫡小姐饶命！嫡小姐饶命！”

“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后半辈子我吃斋念佛给嫡小姐和公主亡魂祈福！”

我冷冷的看着面前曾害死过我的凶手。

“你不配提我母亲的名字。”

楚云正抬手要一刀割断楚兰馨的脖子时，被我制止。

楚兰馨如蒙大赦，对我千恩万谢。

“羽儿，你千万不要可怜这些畜生！”

“她们不配！”

我没有看他们，只是对舅舅说，

“这么杀她太便宜她了，她不是想嫁给裴礼吗？”

“那就让她以罪妇的身份和裴礼一起去边塞做最低等的苦力吧。”

最低等的苦力不仅有干不完的脏活累活，还要充当人人可以欺辱的工妓。

楚兰馨面容扭曲对我大声咒骂，我却只是淡然一笑。

“以后骂的声音大点，要不远隔千里我听不到。”

楚云正割断了楚兰馨的手筋脚筋，

“这样哪怕有朝一日你们在相见，她也不能伤你分毫了…”

楚兰馨咒骂着被拖走，楚云正跪在我和舅舅面前。

“臣自知犯下滔天大罪，不敢求陛下和羽儿原谅。”

“自请放弃官位家财，随那两个畜生一起去苦寒之地，监督他们，也好让他们再无反击的机会…”

皇舅舅问我的意见，我轻笑一声，

“楚大人，你当街杀人犯下的是国法。”

“而且你我之间已斩断父女恩情，请楚大人以后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说自己和我和我母亲有任何瓜葛！”

“楚大人，你我生死不必再见。”

楚云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满眼恳求。

陛下当即下旨，楚云正当街杀人判斩立决。

行刑
小姐！”

又冷哼一声对我，

“你想冒领女官一职为自己加码，是想在我身边混个侍妾位置是吧！”

“我告诉你就算你是郡主公主，我心中也只有馨儿一人！”

“冒领圣旨是死罪！到时就算是楚大人也保你不得！”

大监皱眉看向楚云正，

“楚大人，两位小姐究竟谁是嫡女，咱们可别叫圣旨等着啊！”

父亲眉头紧锁，沉思片刻，伸手按下我手持的红玉。

“羽儿，红玉可以给你。”

“这女官一位，就让给你姐姐吧。”

5

楚云正在我身侧，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是长公主嫡女，就在战场征战有过军功，算是没有这个官职也不会有人轻看你。”

“可你姐姐不一样，她母亲早亡孤苦无依，从小受了不知多少委屈，要是没有这份荣耀，以后怕进了婆家要被人欺负的。”

冷意从心口存存蔓延至全身，我向后撤两步拉开距离，声音冰冷，

“父亲，圣旨说的是嘉奖相府嫡女！”

“如你坚持楚兰馨才是你的嫡女，那就请父亲将女儿逐出楚家！斩断你我父女情分！”

祖母怒斥，

“不孝的东西!竟敢用这样的事逼迫你父亲！”

楚兰馨哭的梨花带雨，

“妹妹何须如此！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让给你总行了吧！求你不要在让祖母和父亲为难了！”

楚云正脸色铁青盯着我，额头青筋暴起，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跟你那母亲一样的性子！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哪有半分女孩儿家该有的温柔！”

“你想用血脉亲情逼我！好！那我今日就当着全城百姓告诉你！从此后你再也不是楚家的女儿，再也不配做相府的女儿！”

“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父亲对大监行礼，

“让使者见笑了，现在楚某只有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