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病，必须靠做才能得到缓解。”
我的话不算好听，甚至可以算得上刻薄。
叶南栖护犊子心切，当即跟我翻了脸。
“你知道什么！小白救我又圆了我生儿育女的心愿，是我叶南栖这辈子最最重要珍视之人，倒是你，你还有脸怪他？要不是他你早就变成鳏夫、将来无儿无女养老了！”
我讥笑。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得把他供在家里，日日高香不断、跪拜不止？”
叶南栖抱着宋白，脸色难看至极，望向我的眼神全是失望。
“谢淮，你怎么变得这样牙尖嘴利、不解人情了？”
我垂下眼，努力忽视她指责的眼神和声音。
八年前，我不顾父母反对娶了样貌家室处处不如我的叶南栖，20万的彩礼、20万的订婚宴、30万的婚礼现场、家里所有亲戚朋友的祝福。
靠着一张九块九领来的结婚证，我跟着她开启了飞机上的生活。
我们从最底层工作岗位干起。
负责飞机载重平衡，管货物、行李的分布。
装卸运输货物和行李，维护检修飞机各个角落，确保适航性。
在大雨、打雷、大风的天气下指挥飞机起降和飞行，协助值机、行李托运、游客登机。
被铁片刮伤的皮肤、被雨水泡伤的脚踝、日夜颠倒、反复出差下逐渐粗糙的容貌......
辽阔无边的天空，在航班抵达之前，刮风下雨、打雷闪电、甚至突发不明事故导致坠机！
所有的一切都无限靠近危险。
体力不够、免疫力降低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因飞行不适导致丧命！
我和叶南栖就这样一步一步，成为了飞行员夫妻。
终于，我和叶南栖晋升了。
同时，我们的工资也跟着成倍上涨，月入上万。
她成为了机上的最高负责人——机长，而我，成为了机上的副驾驶。
但不幸的是，叶南栖体质特殊，不孕不育。
尽管我找遍中医西医，问遍其他同症状的人，也找不到救治的方法。
叶南栖一度心如死灰，她拉着我的手：
“算了吧阿淮，我们还和从前一样生活，只是......我再也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也不能让爸妈他们含饴弄孙了
半晌，她叹了口气，贴着宋白耳朵边叮嘱了几句。
宋白听完看着我，轻轻扬了扬下巴，随即带着孩子进了主卧。
他走后，叶南栖点燃了一根香烟。
她看着我，声音沙哑。
“你走后，小白就顶替了你的位置，坐在了机上的副驾驶位。”
我掀起眼皮看她。
宋白是在我成为副驾驶两个月后来到机上的。
他不善言辞又经常犯错，每次看见他不是在被维修师傅骂就是再被乘客投诉的路上。
念着他年纪小，看起来又实在可怜，我主动跟上级申请了将他拉到身边手把手教飞行知识。
至少，这样很轻松，不用再挨骂挨投诉。
也就是在他来了半年后，叶南栖提出了让我回家的想法。
“天上的未知事多，你是知道的，很快，小白就跟你一样受那些师傅、乘务员的尊敬了。”
“可他到底年纪比较小，又是挨打挨骂过来的，心里自卑是在所难免的。身为机长，我免不得要对他多照顾些；而且，他也是你的徒弟不是吗？”
“五年前，我中了药。”
“那药药性烈，我只有跟他在厕所......不管怎么说，他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又让我生了两个孩子，就算你再不愿、再不开心，也只能忍着！”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冷冽。
“谢淮，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跟我离婚，你生气说气话我理解，所以我也向你解释了，希望你冷静下来之后能够跟小白好好相处。”
“还有那两个孩子......”
他扫了眼我头上的那一缕白发。
“那两个孩子很可爱的，你......你接触后会喜欢上的，说不定到时候你对他们会比我和小白对他们还好。”
“你知道我的病，除了五年前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我此生大概也只会有这两个孩子了。”
“阿淮，你爱我，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你就爱屋及乌接纳小白父子三人吧！”
话落，他和宋白的女儿打开主卧门，眼睛圆溜溜的、直直的看着叶南栖。
“妈妈，我和哥哥想睡觉了，你和叔叔聊完了吗？可以来和爸爸一起哄我们睡觉了吗？”
叶南栖迅速掐灭烟，走过去一
。”
她颓废的样子刺痛了我的眼，我沙哑着声音。
“好。”
三年前，叶南栖突然提出要我回家。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烟雾缭绕，挡住了叶南栖的脸。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后，就染上了吸烟的习惯。
我只能听见她沙哑的声音。
“阿淮，你回家玩吧，机上太辛苦了，我不想再让你继续吃苦了。”
我看着他，头一次看不进她的心里。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吃苦？再说那你呢？你一个人飞行，我怎么放心的下？”
叶南栖笑，懒洋洋的搭上我的肩。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真的，阿淮，你回去休息吧，不要在机上吃苦了。这毕竟是天上啊，随时可能丧命的，我死了没什么要紧，可我怎么舍得你？跟着我你已经受太多委屈、担惊受怕了太多了，现在我们有钱了，我只想让你好好休息。”
她垂下眼，我看不清她的情绪。
“而且，我本来就让你断子绝孙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片刻后，她抬起头，强颜欢笑。
“那句话这么说来着？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我们就是对调过来的那种！”
我被她逗笑，谈心后，我带着我们全部的存款回来开启了创业生活。
分开这五年，我和叶南栖很少联系。
她没有假期，飞行时手机又都需要关机或者开飞行模式，我们只能在航班到线的时候打着电话说几句话。
一个星期前，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有假期了。
我满心欢喜，准备在她回来后将五年内所有没能及时告诉她的高兴事全都跟她分享个遍。
可她，却带着一儿一女站在我面前......
我深吸口气，压下心脏的钝痛感，再次看向叶南栖。
她已经三十岁了，飞行让她身上原本的小麦色变成了冷白皮，平白给他添了丝柔弱美。
“没什么好说的了叶南栖，我是不可能跟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们......就离婚吧！”
“只是，希望日后你发现端倪后不要后悔才好！”
我言辞犀利。
叶南栖皱眉，抿唇看着我。

员的事，一方面是因为我和她结婚八年没有孩子的事。
他们还不知道，叶南栖不孕的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看不见家里还有两孩子等着吃早餐呢，我要是你，我早上五点就起来做饭了！”
“呸！自己连累我生不出还嫉妒别人能让我女儿生的出的玩意！”
她听说了叶南栖回来当天的事，对我的敌意更大了。
她好不容易抱上孙子孙女，现在在叶母眼里谁不喜欢宋白和他的一双儿女，谁就是在和她作对。
她气冲冲的走了，又被宋白哄得心花怒放，爱不释手的抱着两个孩子。
这一幕连叶南栖都怔住了，面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幸福向往。
直到我将早餐端上桌，叶南栖开口才对我说了三个字。
“辛苦了。”
我沉默的坐在桌前，看着叶南栖和宋白默契的一人投喂一个孩子。
他们很默契，也很熟练，仿佛这样的场景上演了无数遍。
是了，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
“我吃饱了。”
味同嚼蜡，我放下筷子转身离开。
身后，叶母还在数落我。
“你看看你看看，他哪有一点礼貌！一点规矩都没有！在饭桌上摆脸色给谁看呢！好像这里有人欠他了一样！我早说了不能嫁给他不能嫁给他，你看，你现在后悔了吧？要是当初你肯听我一句劝玩几年结婚，现在和小宋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多好！”
我躲在房间门后静静听着，时隔八年，我想再看看叶南栖的态度。
八年前的她，是绝不会允许她妈妈说一句类似贬低我的话的。
但。
“嗯，是有点后悔了。”
我呼吸一窒，抖着手去主卧收拾行李。
是了，我忘了，已经时隔八年了。
八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
主卧的床上还放着翻开的画本和睡前故事，沙发上也还残留着不明水渍。
我快速将自己的衣服抱出来，在出门时，看见了叶南栖放在化妆镜前的手机。
手机发出振动，是乘务员小孟发来的消息。
“南姐，以前假期一到你和宋白哥不都带着小孩住在航空公司附近买的房子里生活吗？今年怎么突然回去了？姐妹们都不好去你家玩了。”
“
孩子五岁了，要回家上户口了，等假期过了我在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南姐大气！但是南姐你就这样回去了，谢淮哥知道不得......”
过了许久，叶南栖才回。
“迟早都是得知道的，再瞒下去就耽误孩子上学了，反正他知道了也闹不翻天，顶多也就气一段的事，随他吧。”
我全身的血液倒灌，身上爬上一股冷气，冷的我直打哆嗦。
之前我和叶南栖飞行时一直都有固定的假期，虽然全年都在工作，但中途的假期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20-30天。
我回来两年后，叶南栖突然告诉我航空公司的规矩改了。
“近几年乘客多，恶劣天气也比较少，假期就缩减了，之后可能就没什么假了。”
叶南栖的话回荡在我耳边，依旧清晰，却比当初多了份刺耳。
半晌，我嘲讽的笑出声。
不是笑我自己，而是笑叶南栖，我甚至都开始期待她发现事情真相的那一幕了。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从房间里走出来。
叶南栖和叶父正在在一块可移动大屏幕面前商量着什么，家里也布置的红彤彤的，连客厅都坐了不少亲戚和邻居。
看见我，叶南栖走过来将我扯到了一边。
“今天小奇和圆圆要去报名，你带他们去吧。”
她将学费塞进我手里，有些欲言又止。
“我和小白准备给孩子办个入园庆祝会，顺便......”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想就这入园庆祝会跟宋白办一场酒席，属于他们的......结婚酒席。
叶南栖怕我闹，连语速都加快了。
“再过半个月我和小白就要去工作了，不在家里办的话，下次又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了。”
“孩子的身份总得言正名顺才是，所以我对外会说我们早就离婚了。不过你放心！这都只是说辞而已，我不会真的和你离婚的！至于你......之后我和小白去工作了，孩子在家读书就摆脱你和爸妈多照顾了。”
她看着我，满脸愧疚。
“谢淮，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等你回来，我有道歉礼物给你。”
我看着她愧疚的模样，舒的笑了。
“好，既然这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