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接过李暖手里空了的水杯，就忙不迭把昭昭带去餐厅。
“小少爷先吃早餐，爸爸很快就下来了。”
小家伙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地看着刘嫂：“我还是等爸爸下来再吃吧。”
另一佣人方嫂从厨房里走出来，把冲好的牛奶放到餐桌，温声道：“小少爷先喝牛奶。”
昭昭根本就没这个心情，在担心姥姥来了会不会耽误今天的亲子活动。
客厅的局面未见缓和。
李暖尖锐难听的声音时不时传上二楼。
乔樾被她说得一无是处。
郭奕舟站在楼道，手里把玩着那串檀珠，听了好一会，才从容不迫走下去。
李暖一股脑上前：“我的好女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听说那个坏女人已经出来了，老天简直就是没眼啊......”
郭奕舟在听到她说“那个坏女人”时，眉毛几不可察地一挑。
乔樾忙拉住李暖的手臂，“妈，别再说了，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她就不该把乔婉的电话拉黑。
郭奕舟似笑非笑地扫向刚才在房间里逆来顺受的女人，连反抗都不敢。
娇弱得像一朵依附人的菟丝花。
她能有什么本事处理，最后还不是要去找他律所里的人。
而这次，他不能让她这样做。
郭奕舟唇际的弧度清淡疏离，公式般道：“妈，吃过早餐了吗？”
李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才刚下火车，哪有时间吃早餐呐，因为鑫子的事，这不急着来找你们了嘛！”
“那我们边吃边说。”
郭奕舟把人带到餐桌，顺便揉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以示安慰，掀眸看向李暖，“坐吧，也不知道这些合不合您的胃口。”
都是广式早点，而李暖是沙城人，无辣不欢。
乔樾小心翼翼地说：“妈也很喜欢吃的。”
这里够四个人吃的了，她不想麻烦佣人，何况等一下还赶着去参加亲子运动会。
谁料李暖并不领情，抱怨道：“没口辣的，我怎么吃得下嘞。”
“妈想吃什么，说一声便是。”
郭奕舟语气不温不火，立即吩咐方嫂按照李暖的要求去做。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女婿简直是天花板级别的，待人接物老成持重。
李暖可谓是相当满意，就念叨起乔婉的丈夫，“鑫子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省心多了，等他好了之后，你亲自带带他呗。”
乔樾抿了抿唇：“妈，奕舟平时的工作已经够忙的了，他哪还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郭奕舟喝了口豆浆，眼底的笑意依旧，“我会的，这两天有空的话，我先去医院看看他。”
“那就好！”
李暖别提多开心，激动得直接拍桌。
却引来了小家伙的不满。
“姥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惊一乍。”
昭昭不带掩饰地皱起眉头。
郭奕舟眼神安抚，小家伙顿时就冷静了不少，转口道：“姥姥放心吧，爸爸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帮小姨父解决问题的。”
李暖笑得合不拢嘴，正想说什么，却被昭昭夺过话语权：“姥姥，你坐在这里慢慢等方嫂给你做早餐，我们先吃了，等会还要上幼儿园参加活动。”
“当然好，我的乖外孙。”
李暖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教训自己的女儿。
一顿早餐终于吃完。
上了车，昭昭忍不住小声嘀咕：“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姥姥来家里。”
郭奕舟看了眼望后镜里的女人，嘴角微不可见地一哂，倒没说什么风凉话。
而是道：“姥姥是你的长辈，是因为什么不让她来家里呢？”
昭昭垂着头：“她声音超级大，每次来我们家，我都要被吓一跳。”
郭奕舟顺着说：“姥姥下次还这样，昭昭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昭昭仰起小脑袋，略一思索，“我会好好劝她，如果劝不动，我就躲进房间。”
郭奕舟嘴角微勾：“那倒不必......”
话未落，放在副驾座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昭昭提醒：“爸爸，你手机响了。”

乔婉看见姐夫来了，忙不迭去倒水，郭奕舟也是很给面子接过，不过随即又放在一边。
李暖在一旁开始叨念：“鑫子你怎么能做对不起婉婉的事呢......”
白鑫打断：“妈，是她勾引我。”
乔樾注意到郭奕舟脸色微变，立即把李暖和乔婉赶了出去。
病房门关上，终于清净了。
郭奕舟认真听白鑫阐述完事情，便问：“你是说，你们发生关系后，她知道你有老婆，才气急败坏从包里拿出刀捅你？”
“确定吗？”
乔樾提醒：“白鑫，在我们面前没必要撒谎。”
那天明明说的是因为对方发现被偷拍。
郭奕舟皱了皱眉：“那之前你跟樾樾说的偷拍又是怎么回事？”
白鑫咽了咽喉咙：“有的，但主要矛盾不在这里，让她生气的地方是我装富豪骗了她。”
郭奕舟捻着手指，淡淡道：“你承诺过她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答应帮她离婚，离婚后跟她结婚，反正说得有多好就有多好。”
白鑫满脸不屑。
郭奕舟凝声：“视频拍到哪就停了？”
“被她发现的时候。”
“之后呢？”
白鑫：“我老婆发信息过来被她看见了......那个疯女人从包里拿出刀各种威胁我，就因为我不受她威胁就下狠手，太可怕了。”
“拍视频的东西我也没敢扔，我真没强迫她发生关系，我们也没喝酒......那什么很和谐。”
郭奕舟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唇：“具体呢？”
乔樾正在做笔记呢，闻言抬起头，猛地撞上郭奕舟的视线，乌黑的眸子里像有团火。
她没多想，想的只是案件本身，警察待会来做笔录，肯定会问起他们说过什么话之类的。
这些都是用来判断是否强迫的关键信息。
白鑫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开口：“我们先是亲热......我哄她顺从我，她......”
郭奕舟打断：“你怎么哄她，说了什么？”
“我说她漂亮......承诺她，会帮她脱离苦海......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乔樾在心里呕了一大片，真要为乔婉感到不值。
郭奕舟平静道：“她拿出刀之前，你说了什么？”
白鑫老实交代：“那时候反正视频都拍到了，有了可以勒索她的东西，我也就不装了。”
郭奕舟摩挲着手指，凉凉地看向乔樾。
后者与之对上，背脊一僵。
郭奕舟淡声：“她拿出刀的时候，你去抢了吗？”
白鑫摇头：“没有，我以为她不敢，她可能见我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就试图用别的办法，所以怂恿我，和我谈条件。”
“我懒得理她，穿上衣服就准备离开了，可能是因为我的冷漠，才彻底把她激怒了吧。”
郭奕舟沉默几秒，道：“警察等会来了，除了偷拍的事情，其他都老实交代。”
白鑫：“偷拍的载体呢？”
郭奕舟起身：“销毁吧。”
“我会不会有事？”白鑫紧张了。
郭奕舟淡漠：“能有什么事，你是受害者。”
不知为何，乔樾觉得他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不过这样的人渣渣，确实嗤之以鼻。
白鑫又说：“她算是公众人物，肯定很害怕事情被暴露，到时候她过来要谅解书，我应该提多少赔偿比较好？”
郭奕舟双手抄进西装裤里，勾着唇：“你本来想要多少呢？”
他问他，本来想勒索多少。
白鑫没撒谎：“如果可以，一直。”
乔樾沉了口气，真想上去把这个人渣给掐死。
郭奕舟没说什么，转身走出病房。
刚好警察来了，乔樾也跟了出去。
李暖想过来跟郭奕舟说话，但后者态度冷淡，用出去抽烟的借口走开了。
留下乔樾在听她叨念。
没多久，乔樾终于脱身出来，她要下去交费，但包包在车里得去拿。
五分钟前，郭奕舟来信息跟她说在车上等他。
到地下停车场，她看到驾驶座没有人，她以为他走开了。
没想到，他们在车后座。
栗子也在。
车窗被摇下，对上男人寡冷的眼眸，以及他衬衣被解开的两粒扣子，领口那地方的皱褶尤为刺眼。
乔樾记得，刚才从病房出来，他的领带一丝不苟，现在连头发都乱了不少。
他旁边的女人已经戴好口罩下了车。
高傲地站到乔樾面前，故意扯开高领毛衣，那里的红痕清晰可见，像在宣示主权。
人走远。
乔樾在车门外等他开口。
郭奕舟视线从她还算平静的脸上逡巡而过，经自开口：“你把我的人赶走，是不是应该上来好好补偿我？”

郭奕舟看了眼来电提示，伸手拿起，又放下。
昭昭疑惑：“爸爸怎么不接？”
郭奕舟随便找了个借口：“没带蓝牙耳机，接不了。”
家里离幼儿园很近，没一会就到了。
一下车，乔樾走到郭奕舟身边，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带昭昭先进去，你去回电话？”
郭奕舟看她两眼，眼神中有些意味不明，“不急，先进去。”
这在乔樾的意料之外。
幼儿园园长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周沁见到他们，好生羡慕：“樾樾，你跟你老公的感情真好。”
郭奕舟视线瞥到乔樾可能因为害羞而微红的脸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他们感情好。
既没牵手，也没有眼神对视，怎么看都像是为了孩子而不得不组建的家庭。
乔樾很适时地看过来，眼角微弯着，如一弧清澈的山泉水。
一线暖光照到他们头顶。
郭奕舟不偏不倚与她对视上，眸色冷冷清清，碍于昭昭在，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人，还是会伪装得很好：“周老师就不要调侃我们了，我太太脸皮薄。”
周沁笑了笑，打趣道：“也难为郭律这个大忙人抽空来陪昭昭。”
昭昭立即仰起小脑袋去看爸爸的反应。
郭奕舟笑着说：“再忙，也还是儿子比较重要。”
在别人看来，他是以事业为重，实则更偏向于家庭。
乔樾在努力维持他们的感情。
他何尝又不是在努力说服自己要为当初的行为负责。
玩游戏的时候，郭奕舟的手机响了很多遍，但没有一次接起。
乔樾注意到，是栗子打来的。
纠结了会儿，“舟哥，那个人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找你，要不你还是回个电话吧？”
趁着昭昭跑去捡球的空隙。
郭奕舟偏头看过来，“郭太太就不怕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抢走？”
乔樾怔怔地看着他，粉唇微抿，分不清他试探话语下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咽下所有不适，只道：“我相信你。”
她在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婚姻也不知道那么容易做到的，她很在乎对方。
之所以这几年不出去工作，只是因为她观念里认为家庭更重要。
郭奕舟愣了愣，不知为何，就因为她虚伪的信任，反而有些触动，半晌，偏头过去看昭昭，漫不经心道：“也对，你的本事，根本不用担心。”
乔樾脸颊莫名一热，不知道他指的本事究竟是什么。
“昭昭在这里，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了。”
郭奕舟舌尖抵了抵脸颊，哂道：“他，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他偏头过来的时候，乔樾忙不迭错开目光，“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话落，走开去找小家伙。
郭奕舟视线落在乔樾完美的曲线上，不得不说，的确有诱人的本事。
亲子活动结束后，小家伙玩累了，郭奕舟便把他抱起走出幼儿园，“昭昭想去吃什么呢？”
昭昭把头靠在郭奕舟肩膀上，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乔樾，“妈妈在前几天跟我念叨说想吃火锅，爸爸，要不我们就去吃火锅吧。”
乔樾心头一暖，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嫌弃自己的小家伙，还会把她随口一说的话记在心上。
她眉眼展露的笑容跟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媚肆意，倏地，不远处，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树梢下，直直地盯着他们一家三口。
带着口罩、帽子，但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就是栗子。
郭奕舟显然也是看见了，把小家伙给乔樾，转而一起坐上车。
乔樾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没有丢下他们。
一路上，直到吃完火锅，郭奕舟也没有表现出迫切要去找别人。
安全把他们送回家，郭奕舟没下车。
乔樾站在驾驶座外，踌躇着问：“今晚还回来吗？”
这几年，她极少会问他回不回来，除了出差，他几乎每晚都会回家。
郭奕舟看到昭昭已经进屋，才抬眼看自己的妻子，话音里有冷嘲热讽的意味：“郭太太，今晚还不打算放过我？”

乔樾去洗漱回来，郭奕舟还在儿童房。
他没给她好脸色。
乔樾并没有跟爷爷告状，却觉得百口莫辩，干脆不解释了：“我正好想吃爷爷做的饭，等昭昭起来我们就回去吧。”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还是会被认为是她让陈嫂跟郭老爷子通风报信的。
他是个极其精明的律师，一向只以事实来做判断，除非，他想要通过为难她，来跟她谈什么条件。
乔樾明白他的用意，但不想在这里跟他展开讨论。
想来，她也是大胆，现在利用老爷子利用得毫无忌惮。
郭奕舟凉凉地看她，大手骤然抚上她的后脑，“你以为这个办法能用一辈子？”
郭老爷子还能管他一辈子不成。
两个人离得近，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距离，热气全打在她侧脸。
乔樾有闲情在想，要是她现在强吻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用力推开她或者反咬她一口。
显然，后者更符合他的作风。
仅是想，她没做，光是这样，她身体就已经在微微发抖。
乔樾选择装傻：“爷爷肯定可以长命百岁，还有来迎接他的第二个曾孙。”
之前老爷子提过，昭昭一个人太孤单了，得给他添个弟弟或妹妹。
乔樾也想儿女双全。
郭奕舟眼底掠过一抹阴冷，让乔樾心头颤了颤。
前两天，他们做了措施。
婚后一直都很注意，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意外。
除非有心为之。
“爸爸......”
身后适时响起昭昭的小奶音，他爬起来去抱住郭奕舟的手臂，“妈妈也起来了，爸爸亲妈妈一口吧。”
乔樾本就微红的脸蛋瞬间加深了，还未来得及去看郭奕舟的表情，后者快速地在她脸蛋盖了个章。
“耶～爸爸妈妈好恩爱。”
小家伙鼓掌。
郭奕舟把他抱起去洗漱。
乔樾下了楼。
陈嫂走上来：“太太，我说漏了嘴，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乔樾知道她是故意的，毕竟付陈嫂工资的人是郭老爷子，另外两位佣人才是郭奕舟请来的。
回去的路上，车子在半路停下，乔樾下车去买爷爷爱吃的古早蛋糕。
排队的时候，郭奕舟也跟着下车，留昭昭和陈嫂待在车上，悄无声息来到乔樾身后。
乔樾并未察觉，低头在回复乔婉的信息。
白鑫的病情稳定了，警察今天下午就会到医院给他做笔录。
乔樾想了想，还是道：如实交代和受害者是恋爱关系，并提交偷拍载体，视频可以证明他不是强迫发生关系。
乔婉：姐夫让这样做吗？可是偷拍会不会违法的呀。
乔樾知道她是在害怕白鑫会因此承担偷拍这个行为。
她莫名就想到，既然如此害怕，是不是之前也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白鑫本来还想拿着视频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莫名其妙删了。
可能是之前就偷拍过与其他人的私密视频并发到网上获利，又或者拿着视频勒索过别人。
要是如此，事情就复杂了。
她在输入框打出一行字，又快速删除，犹豫着什么，最后只说：对，舟哥说的。
在这件事上，她有一定的私心。
乔樾仰头刚沉口气，蓦地在反光镜中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她转回头，手机的屏幕故意没有摁掉，如果他看到了，肯定会因为职业病忍不住提点她两句。
正合她意。
乔樾弯了弯眉眼：“你怎么也下车了？”
这两天，他跟她靠得特别近，以往不太会有这种情况，除非在过夫妻生活，要不然他几乎都不让她靠近他。
郭奕舟低垂着头，目光在她亮着的屏幕随意扫过，“乔律当得挺随意啊，了解当事人情况的来龙去脉了吗，就这么让他提交载体？”
乔樾怔忡之际，有一位大叔光着膀子的大叔不看路撞了过来。
郭奕舟稍一侧身，挡在她面前。
谁料，乔樾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他怀里。
手机也没拿稳。
幸好郭奕舟手快接住。
乔樾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没舍得离开，干脆圈上他的腰身，仰着头，有点撒娇的意思。
“老公可不可以帮我，这是我第一个案子。”
很意外，郭奕舟答应了。

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被放到餐桌。
郭奕舟递给她筷子：“先简单吃点填肚子，今晚再给你认真做一顿丰盛的。”
栗子低垂着头，吃着吃着便开始无声落泪。
郭奕舟提声道：“你的事有很大的辩护空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不要想太多，有我在呢。”
他这样说，是因为已经有一定的把握。
栗子放下筷子，横过桌面去抓住他的手，后者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随之逐渐放松被她抓在手里。
不知为何，这双手已经变得陌生，郭奕舟就想到了今早抚在他心口上的手，柔软无骨一样娇酥。
天天都干家务活，却保养得极好，特别是指尖触碰到的瞬间，总有一股微弱的电流在他身体滑过。
他对乔樾的身体，是有些上瘾的。
即便已经是妻子，他也不允许自己过度沉沦，所以才一直分房睡。
栗子眼睛红红地盯着他，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怕坐牢，也不怕身败名裂，我担心的是你会嫌弃我......阿舟，你还愿意要我吗？”
郭奕舟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回过神，看女人的眼神多少有些闪躲。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郭奕舟试探地问，“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这个他，指的是白鑫，他早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当然也知道乔樾找他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栗子咬着唇：“回来多久就认识多久了，我有去找过你，但看见乔樾，还有你们的孩子......”
说到这，她泣戾不成声。
郭奕舟眉心攒动。
“阿舟，我实在是太难过了。”
郭奕舟沉了口气：“你丈夫......”
话未落，栗子激动截过他的话语权：“他不是我老公，我老公死了！他就是个人渣！”
“栗子！”郭奕舟按住她的手，放低声音安抚，“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也会帮你。”
栗子眼里燃起了一线生机，几近渴求的语气：“阿舟，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郭奕舟眼皮微敛，不答但道：“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很多，你不用担心。”
......
由于案子还在侦查阶段，乔樾没有办法阅卷，只好约商域南见面谈谈这件事。
这次，她打算亲自处理，就当练练手了。
商域南来的路上买了舒芙蕾。
“一定排了很久的队吧？”
这家店乔樾去过，但每次都被劝退了，因为至少得排一个小时。
商域南把舒芙蕾摆出来，笑道：“那倒没有，我找了黄牛。”
乔樾微微一愣，“肯定不便宜。”
“也没有。”商域南心情很好，“就一个甜品，再贵也贵不了哪里去，主要是我也爱吃，想着跟你一起分享。”
乔樾点点头，“不耽误你时间吧？”
商域南挑挑眉：“刚结了一个大案，正闲得慌，就等你约我出来唠嗑。”
略一顿，他拧起眉：“你遇上什么事了？”
“不是我。”乔樾放下叉子，抿了口红茶，道，“我妹夫的事......”
商域南听她娓娓道来，分析道：“对方律师应该会给她打罪轻辩护，这种情况，大概率会被主张为争执不下的过失。”
他抿了抿唇，思考道：“被告人那边的口供，我猜她会说在被强迫的时候，拿出刀制止，由于你妹夫抢夺，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受伤了。”
“有自首情节，主观上没有故意伤害，被告人应该基于这种情况被取保。”
乔樾赞同他这个说法。
商域南又道：“偷拍的视频还在吗？”
“不在了。”
乔樾知道白鑫为什么扬言一定要把对方送进去，实际就是为了抬高赔偿的金额。
趁机要一笔巨款。
如果对方积极联系谈谅解谈赔偿，白鑫狮子大开口反而会处于一个相对不利的局面。
商域南无所谓道：“删了也可以恢复，要是偷拍没有构成严重后果或者实施犯罪行为，对方也很难全身而退，会定为过失伤害，有可能三年以下，并且赔偿一定的金额。”
“视频就可以证明白鑫究竟是不是与对方强迫发生关系。”
乔樾听得认真，还拿出笔记本来做笔记。
商域南看着，若有所思。
一直坐到天黑，商域南独自回了律所，给郭奕舟打去电话。
那头没多久就接通了。
商域南先开口：“在哪儿呢？”
郭奕舟走出阳台，一手撑着护栏，道：“我太太找你了？”
他猜测：“你答应帮她了？”
商域南哂道：“你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律师，只不过为了给你生孩子养孩子，操持家庭，你倒好，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
郭奕舟耐心听他说完，呵笑：“我要她给我生孩子要她给我操持家庭了吗？”
商域南一字一字地道：“你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郭奕舟好整以暇：“郭太太还是这个郭太太，至于她妹夫的事情，应该由法官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