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建业萧建丽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60:我靠打猎让全家致富小说》,由网络作家“雨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卫东从灌木丛里站了出来,连忙回应,“没事。”萧建业迅速爬下来,又走到林卫东身边,“姐夫,你刚刚怎么不开枪?那两只小野猪......”林卫东尴尬地挠挠头,“我看那头野猪王很大只,怕你刺不中,所以就一直瞄着野猪王。”“没想到你刺中了,而且那野猪还在原地翻转了好几圈,还是第一次见,就漏了旁边那两只了。”“这只野猪是你刺中的,全部算你的。”萧建业有些无奈,的确在原地飞起来翻滚的野猪比较少见。“姐夫,下次你选一只打就好了,不用管我。”只是可惜了,要不就能抬两只野猪回去了。林卫东亲眼见识了萧建业的打猎本领,哪里还会说不好。下次他还是瞄准好自己的那只。“建业,你是第一年出来打猎吧?”“上次碰到你那会,你还躺在山上,可算是吓到我了。”“没想到你醒...
“没事。”
萧建业迅速爬下来,又走到林卫东身边,
“姐夫,你刚刚怎么不开枪?那两只小野猪......”
林卫东尴尬地挠挠头,
“我看那头野猪王很大只,怕你刺不中,所以就一直瞄着野猪王。”
“没想到你刺中了,而且那野猪还在原地翻转了好几圈,还是第一次见,就漏了旁边那两只了。”
“这只野猪是你刺中的,全部算你的。”
萧建业有些无奈,
的确在原地飞起来翻滚的野猪比较少见。
“姐夫,下次你选一只打就好了,不用管我。”
只是可惜了,要不就能抬两只野猪回去了。
林卫东亲眼见识了萧建业的打猎本领,哪里还会说不好。
下次他还是瞄准好自己的那只。
“建业,你是第一年出来打猎吧?”
“上次碰到你那会,你还躺在山上,可算是吓到我了。”
“没想到你醒来就长了本事,现在打野猪王都不在话下了。”
萧建业笑笑,又看了看地上蔓延到远方的血迹,
“我们顺着血迹去追,那野猪被我刺穿了身体,肯定活不久,跑不了多远的。”
林卫东抬着枪,跟着萧建业跑。
在跑了五六百米后,终于在一处草地面前,看到了侧躺在地上,舌头翻出的死野猪。
它已经彻底没气了。
萧建业脚踩着野猪,右手用力把长矛抽出,里面的鲜血冒了出来。
“建业,用矛杀死五六百斤的野猪这个本领,说出去都是新鲜事。”
萧建业眨了眨眼,
“姐夫,这只野猪是你用长矛刺死的,本领强的是你。我只是跟着你上山一趟,看看能帮什么忙的。”
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如果把虚名算在别人名下,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实利的话,那就要实利。
姐夫是守山人,把猎物说成是他打死的,那就一点都不需要上交给村里。
林卫东愣了下,有些摸不清头脑,
“建业,这分明是你打死的。”
萧建业摇摇头,
“姐夫,你是守山人,不需要上交粮食给村里。但是我打到了大一点的猎物就要上交给村里一部分。”
林卫东一下子就明白了萧建业的意思,这是想借他的名头。
但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行为,在这样的灾年里,能少交一点粮食,家里就多一点存粮。
他当即爽朗地笑出声,
“好,这只野猪是我杀的。”
“以后我们两个出猎,你想把哪些功劳安在我身上,就跟我说。”
“我们去找些木头过来,做个木筏,待会把这头野猪抬下山。”
萧建业也笑了起来,
这个姐夫真不赖。
收起长矛后,两人又去附近捡了木头,两个人动手的速度快很多,木筏做好后,又把野猪抬上去。
两人慢慢地往山下走着,很快就走到了山脚下的村口。
村口处,几位老太正聚在一起摇着蒲扇在树下纳凉,全村人的八卦是他们的谈资。
两人拉着木筏,后面躺着一头五六百斤重的大野猪,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其中一位老太惊讶出声,
“卫东,你们拉的那么大只野猪?从山上打的?”
刚在山上两人就对了口径,听到有人问,林卫东也淡淡地说,
“是我用长矛刺死的,建业就帮我一起抬下来,要不运不回来。”
老太一听,便感到有些可惜。
但对林卫东的话也没有怀疑。
萧建业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后生,前些天上山打猎还被熊拍晕了,要不是林卫东经过,估计都被熊给吃了。
他又怎么可能打到这么一大头野猪呢?
只是可惜了,如果是萧建业打到的,就一定要分一点给村里,到时村里每户人都能分到一些肉吃。
其他几位老太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凑过来观察这头大野猪。
在这个时期,人们普遍好久都吃不上一顿肉,能见到一头这么大的猪,
她们一边看着这头猪,一边用手指着,
“瞧瞧,还是卫东本领强。”
“这野猪估计得有六百多斤了,看着顶我两个人那么大。”
“真是吓人,黑不溜秋的。”
“卫东你咋不用枪咧,用长矛刺野猪多危险,万一没刺中就危险了。”
林卫东打了个哈哈,
“我在树上往下丢的,野猪还顶不烂那棵树。”
简单应付了几句村里的这些老太,两人便拉着木筏回家了。
院门被重重地推开,然后一头肥大的野猪就被拽拉了进来。
正坐在院子里洗白菜的萧建美被吓了一跳,她站起身来,
“这么大一头野猪,卫东,是你打的吗?”
“你们就两个人,怎么就上山打野猪去了?有没有受伤?”
萧建美是知道野猪的杀伤力的,打野猪一般起码都要有三个人拿枪,两个人负责从不同方向撵野猪,一个人守着打野猪。
只有一杆枪就敢打野猪,那不就是不要命了?
林卫东摇摇头,把在山上的事简单地说出来,萧建美听完,吃惊地看向弟弟,
“建业,你现在都,能独立打死一头野猪了......以后咱家就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萧建美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想到曾经父亲死了后,一家人受了那么久的苦,现在弟弟突然就独当一面了。
萧建业又冲萧建美眨了眨眼睛,
“姐,这野猪可是姐夫打死的,以后你可别说漏嘴了。”
“姐夫,我想明天再过来料理野猪。野猪皮就扒下来,再去黑市一趟,把它卖出去。野猪肉我想拉到镇上供销社卖了。”
野猪皮能卖个好价钱,野猪肉太重了,抬不了去黑市。
除非两人有牛车,那一开始就直接从山上拉去黑市卖了。
现在天气还冷,死野猪放一晚上应该也还好。
林卫东又说道,
“你没有枪,我跟着你去黑市。”
“好。”
萧建业离开姐夫家,约好明天再见面。
一回到家,妹妹就冲了出来,
“哥,我刚刚听他们说,姐夫打死一头五六百斤的大野猪啦,这是真的吗?”
“哥,可以带我去看看野猪吗?”
在家人面前,萧建业并不想隐瞒,便说,
“其实那头大野猪,是你哥我一个人用长矛刺死的。”
“不过可不许说出去,这只有我们家才能知道的秘密。”
“要记住,野猪是姐夫杀的。”
长矛萧建业也直接留在了林卫东那里。
萧建丽眼睛瞪得大大的,接着就重重地点头,
“我知道了,哥。”
“想去看野猪的话就赶紧去姐夫家看,明天我可就要卖掉野猪了。”
得到哥哥首肯,萧建丽欢呼一声,接着便跑出去没影了。
何桂兰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建业,这要是被别人知道,那我们岂不是......”
“娘,只要我们都不说,在山上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也只能这样了。”
何桂兰招呼萧建业进门,
“好孩子,快进来吃饭吧。”
......
第二天一大早,萧建业便起身往林卫东家赶去,两人把野猪皮扒下来,然后就赶往黑市。
到了黑市,两人直奔皮匠刘的位置,手里提着卷好的野猪皮。
“啪嗒”一声,萧建业把那张野猪皮放在了桌上。
“皮匠刘,你看看这皮值多少钱?”
皮匠刘有些吃惊,他记得自己就前天才说了要买野猪皮吧?
这就猎到了?
他迅速摊开野猪皮观察,
“这张皮完整度还挺高的,这么大张,顶我之前收的两张野猪皮了。”
“我可以出三百六十块收了,看你肯不肯卖了。”
“不过我手上只有三百块现金,我只能再给你五十尺布票,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五十尺布票!
萧建业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现在是全国最艰难的时期,村里每人每年也只能分得六尺布票,只够做一套上衣或裤子。
很多人家里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破了缝缝补补就又穿三年。
他们家的布票早就用完了,他还没想过怎么买布票,这“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五十尺布票,够给四个成人做一套衣服。
“成交。”
萧建业接过皮匠刘递过来的布票,
只见上面印着字眼:
布票是长方形的一张彩色票券,最上面有“河北省布票”的字,正中间写着“伍市尺”,下面印着日期“1960”。
萧建业又接过皮匠刘递过来的三百块现金,都是一些五块的散钱,数了数量没问题。
皮匠刘又说,
“小兄弟,我见你本领挺强,如果这两天还能收到两张野猪皮,你都卖给我。到时咱们就算朋友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萧建业同意了,
“好。”
皮匠刘又想起来自己的上线,
上线是洪门镇的皮件厂厂长,来黑市就是帮他收皮子的。
就试探地问了句,
“小兄弟,这野猪应该有几百斤重吧?想好找什么卖家了吗?”
萧建业答道,
“我们不会杀猪,打算拉到镇上供销社卖掉。”
皮匠刘一听,心里就暗自庆幸,
看样子,还没有想好处理野猪的想法,他算是问对了时间。
“供销社的售价可是很低的,现在一等肉是家养的猪,七毛一斤,野猪肉比较糙,吃起来又老又韧,估计只能算三等肉,六毛一斤。”
“如果你卖给我的话,我可以做主一块一斤收。”
萧建业想了下,就拒绝了,
“卖给个人风险太大了,那几百斤的野猪肉这么招摇地拉出来,瞒不住。”
皮匠刘听他这么一说,就急了,
上线赵厂长的厂子已经一个月没有开荤了,不少工人们已经吵着闹着要罢工了,愁得赵厂长是头发都快白了几根。
自己延迟供皮货的时间,已经引发了上线的不满。
如果这次他能为上线带来一大头野猪,那他这条供货链就更牢固了,上线也会在心里记得他的这份功劳。
这野猪肉他势在必得。
“卖给我不是卖给个人,我认识一家集体企业的厂长,如果你肯卖,我今天就带你去见见他。”
萧建业被说得有些心动,
没想到皮匠刘竟然认识集体企业的厂长,那倒是可以卖。
因为卖给个人就是投机倒把,但是卖给集体企业或者供销社是合法的。
“你刚刚说的一块一斤,能担保吗?”
皮匠刘见他这么问,知道事情多半就是成了,心中顿时一喜,
“我用我的信誉作保,一定不低于这个价。”
“好。”
皮匠刘见事情成了,也就赶紧收摊,今天不打算在黑市呆了。
他又拿出上次萧建业要做的野兔手套,塞给了他,
“做好了两对大人戴的手套,你看看合手不?”
萧建业接过野兔手套,把手塞进去后,发现很合手。
他收起另外一对,忍不住夸道,
“好手艺!”
皮匠刘迅速地收好摊子,然后就带着两人赶往镇上。
两人坐着皮匠刘的牛车,晃悠悠的,
皮匠刘坐在前头驾车,问道,
“要不我先驾车去你们村里吧?我提前看看你们的野猪怎么样。”
卖给上线的肉可不能随便糊弄,皮匠刘想亲眼瞧瞧才肯放心。
“行,我们给你指路,你听着开就行。”
一番指路过后,牛车就停在了林卫东家门前。
皮匠刘跳下车来,又把牛牵进院子里的木头桩系好。
看着院子里躺着的那一大坨野猪肉,皮匠刘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肉眼看得有五百斤往上了,是个大货。
他心情有些好,又说道,
“这头野猪可太肥了,坐不了三个人了。要不就趁今天把野猪拉走,不用改天了。”
“刚好我们三个人,力气够,能拉到镇上。”
镇上离万门屯村才六七里路,有牛车拉很快就能到。
三人就合力把野猪扛上车,然后皮匠刘在前面牵引老牛,林卫东跟萧建业则在后面搭把手,推牛车。
等三人离去,躲在暗处的郝玉梅悄悄地从大树背后站了出来,
“萧建业跟林卫东在拉大野猪去哪呢?”
该不会是卖给那个陌生男人吧?
这不就成了投机倒把?
不行,我得去跟村支书萧平山说说这事!
郝玉梅这样想着。
村子里昨天就传遍了,说这头大野猪是林卫东打死的,那她就分不到一口肉了。
眼下分明萧建业是跟林卫东一伙的,她一定要去村支书那里说多几句。
这灾荒年的个个都吃不饱,凭什么他们就能吃几百斤的大野猪!
郝玉梅越想越觉得萧建业没理,没有集体贡献意识!
耳边响过“呼呼”的风声,那是肆虐的北风努力挤进窗缝的声音。
萧建业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身穿一件单薄的棉衣,内衬是一件粗麻长袖。
衣料有些粗糙,膈得他皮肤发疼,
对于一个21世纪穿惯了现代好布料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双脚早已僵直,丧失知觉,
他坐起身子,便望到了没有穿袜子的双脚,双脚早已冻得紫紫的。
他正坐在土炕上,屁股坐着的位置有些暖暖的,炕下应该烧着柴火。
不过这也已经是全屋最暖和的地方了,他实在无法忽略那开着的两扇纸糊的窗,因为关不紧而不停地被寒风渗透进来。
地板可以说完全没有,只有黑黢黢的泥土,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杂乱的脚印。
面对这么艰苦的环境,
萧建业感到天都塌了,
这是给他干到那里了?
他本是华国一支顶级作战部队的特种兵王,一次执行任务途中脑颅不幸中弹倒下,意识模糊中看到自己被推入重症室。
他不是应该在重症病房接受治疗吗?
炕旁边则站着两个人,一位六十多岁模样的满头白发的大妈,一个几岁模样的扎着双马尾辫的小女孩,见他醒了,他们脸上升起了希望和笑容。
何桂兰喜出望外地握住他的双手,喊道,
“建业,你终于醒了!可把娘给吓死了,你躺了三天三夜,米水未进半点,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说到后面,何桂兰的声音升起一丝哭腔,为原先的猜想感到恐惧。
萧建业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跟这幅身子的主人一个姓名,接着潮水般的回忆开始灌入他的脑子里。
不到一分钟,他便接收了这幅身子的全部信息。
现在是1960年,万门屯,四九城附近的一个小山村,全国上下正值艰苦的饥荒年代,到处都是因为吃不饱而饿死的人。
他叫萧建业,上有一位40多岁的老妈何桂兰,一位已经嫁到林家的20岁姐姐萧建美,下有一位8岁的妹妹萧建丽。
老父亲早在两年前就不幸病故了,家里目前就剩下三口人。
几天前他拿起老父亲的弓箭便想去山上打猎,没料遭遇大狗熊,被一巴掌拍晕了过去。
命垂一线之际,还好姐夫林卫东扛着猎枪经过,开枪打伤狗熊,狗熊被吓跑,姐夫把他背下了山。
回到家他就躺了三天三夜,米水未进,直到现在才缓缓醒来。
我嘞个亲娘咧,这是把他干到了最艰苦的1960年啊......
现如今靠种田是不可能的,收入微薄,一年到头不过赚个三块钱。
最好的办法是进山打猎,山里走的飞的猎物遍地都是,只要有身手,去一趟就不止赚三块钱。
他是特种兵王,户外生存的经验十分丰富,打猎难不倒他。
想到这,他又升起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
一旁的妹妹萧建丽面露忧色,
“哥,娘因为你不醒都两晚睡不好觉了,村里的劳动也不去了,就守在你床边照顾你。”
妹妹的话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他望向老母亲何桂兰,看着她那焦急万分的样子,
前世自己是一名孤儿,
如此亲密的照顾关怀从未有过,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萧建业的心底划过一丝暖流,感受着老母亲冰凉的双手,她穿得比他还要单薄,
这是把厚的棉服外套给自己穿了吗?
刚才他还以为老母亲六十多岁了,满头的多根白发,苍老的面容,
接收了回忆他才知道,老母亲现在才四十多岁,是过度的劳累和营养不良让她变成这样的。
在现代,四十多岁的人哪里会累成这样呢?
萧建业心底划过一丝心疼,又看向八岁的妹妹萧建丽,她扎着简易的双马尾辫,脸上消瘦得不成样子,但已经透出一种浓厚的时代气质。
就跟他从老电影里看到的那样,这个时代的小孩比后世成熟了很多,过早地承担家庭重担,脸上满是坚毅之气。
不像后世,这个年纪的小孩大多围绕在大人身边,撒娇打闹。
萧建业心疼地握着何桂兰的手,
“娘,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何桂兰看着萧建业,心下放宽,
“建业,娘明天继续回大队劳动,休下来的这三天少了不少公分,我不能继续歇着了。”
“等过几天你歇好了,你再回大队劳动吧!先把身子养好些,别着急。”
“你先把这个红薯干吃了,顶顶肚子,三天没吃东西,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何桂兰掀开旁边的一个小炉盖,里面的水蒸气立刻溢了出来,红薯干也只有孤零零的一条。
何桂兰徒手拿出那条红薯干,满怀期待地递给萧建业,仿佛他吃了那条番薯干便会好起来,
萧建丽则是眼巴巴地望着这条红薯干,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懂事地没说话,
萧家里何桂兰算一个公分,萧建业未成年只算半个公分,萧建丽算半个公分,三个人都劳作一天的话只能赚两个公分,1公分能换半斤的玉米渣。
半斤玉米渣只够一个成年人一天的食量,萧建业已经快是成年人了,每天换取的粗粮玉米渣自然不够吃。
日子久了,三人都饿瘦得前胸贴后背。
这样下去可不行,
萧建业想着,接着又对妹妹笑了笑,用手掰了四分之一红薯干,递给她,
“建丽,你也吃。”
萧建丽虽然很馋这个红薯干,但是还是懂事地摇摇头,果断地拒绝了,
“哥,我不饿,你吃。”
“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干活。”
何桂兰也说道,
“建业,你自己吃就好了,这是你姐从林家带来的几条红薯干,我们前两天就已经吃了。”
听着这善意的谎言,萧建业也不再坚持,而是默默地咽下了这条红薯干,
干,涩,苦,
非常不好吃,
但他记住了今天,记住了这条红薯干。
他迅速地吃下了这条红薯干,想尽快恢复体力上山打猎。
吃罢,他缓缓开口,
“娘,我想上山打点野兔子,总好过在这挣公分,辛苦一天,一家还吃不饱。”
何桂兰担忧地说,
“建业,还是乖乖听娘的,在田里挣公分,上山太危险了。”
“上次你就带着咱家的弓箭上山,如果不是卫东撞见你,你就要被狗熊给......”
说到这,何桂兰心中还是一阵后怕。
“建丽,我要出去工作了,你就在家里看着你哥,别让他乱跑,尤其是上山,知道吗?”
何桂兰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几天没劳作,之前家里省下的口粮不剩下多少了,今天她一定要出去了。
不放心的她还给萧建业安插了一个“眼线”。
萧建丽重重地答应着,
“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哥偷跑的!他要是偷跑了我就立刻告诉你。”
虽然知道打猎能吃到更多好的东西,但是哥哥前几天差点被狗熊吃了的事情,仍旧让她不得不担心。
吃饱可没有哥哥的命重要。
何桂兰放心地去队上工作了,留下两人在家。
看着警惕心十足的萧建丽,萧建业觉得有些好笑。
他必须做点什么,说服妹妹让自己上山打猎,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自己一身的本事?
他可不想去种田。
萧建业先是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
他看到了放在墙角边的木弓,旁边则是一个箭筒,里面装着四五根箭矢。
得先拿到木弓才行,
萧建业缓缓开口,问道,
“建丽,想吃野兔肉吗?”
萧建业的声音带了点蛊惑的意思。
萧建丽一听,便想起了那肥美的野兔子肉,上次吃到都已经是过年那阵子了。
拖姐夫林卫东的福,送来一斤重的半只野兔,三人饱饱地吃了一顿。
想着想着,萧建丽口中的唾液分泌着,
“想啊~”
萧建业轻轻一笑,又说,
“那哥现在就给你抓野兔去,今天给你抓只肥肥的野兔,整天吃红薯干早就吃腻了不是?”
萧建丽立刻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行不行,娘说了你不能再上山了,很危险的。”
“我不要吃野兔了,只要哥好好的。”
萧建业又解释道,
“上次是哥去了山的深处,才碰上了狗熊,以后哥就在山的外围走走,逮一些小野兔,不会有危险的。”
“而且哥这次打算做野兔套子,等我放好陷阱,明早我们就能吃上野兔了。”
萧建丽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哥,你还会做野兔套子?”
她曾经见过姐夫林卫东做的野兔套子,一晚上就能套住一只野兔呢!
“嗯。”
萧建业站起身来,下了炕后,便拿起墙角边的木桶,徒手掰下了围木桶一圈的细铁丝,随手就放在了桌面上。
“哥,咱家就一个木桶,现在被你弄坏了,晚上娘回来了咋办啊?”
萧建业不在意地说道,
“别担心,等哥套到野兔子,买十个木桶都不是问题。”
萧建业大步出门,打算找点湿泥土做成泥坨子,萧建丽快步跟上他。
这几天刚好下过了一仗小雨,门前的土地还湿哒哒的。
刚出门便闻到了屋外斜对面的人家飘过来的一阵玉米渣面的香味,萧建丽羡慕地说道,
“大伯家吃玉米渣面了,好香啊!”
这时,大伯母郝玉梅从那间漂亮的泥瓦房下走了出来,当看到两人站在自己院子外,她脸上快速地变换了表情,
刚才萧建丽的话她显然是听到了。
几天前萧建业昏迷不醒时,何桂兰曾经来过他们家,想要借点粮食,哪怕是粗粮玉米渣面也好。
可郝玉梅找借口说自家也没有多余的余粮,何桂兰只能遗憾离去。
郝玉梅声音有些粗,一副想赶人的阵仗,
“你们俩站在我家门口想干啥?”
郝玉梅是郝屠夫家的女儿,没什么文凭,说话也粗得很。
联想到前几日何桂兰跑来自家借粮食,现在自家却煮起了玉米渣面,这不就是明摆着不借吗?
郝玉梅下意识就认为两人是过来“打秋风”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萧建丽天真地说,
“大伯母,前几天我娘过来借玉米渣面,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没有了吗?”
见萧建丽挑明后,郝玉梅只得解释,
“这是你们大表哥今天从县里制衣厂拎回家的一点玉米渣面,专门煮给你大伯吃的。”
“你大伯都饿瘦了,医生说要多补充点营养才好。”
郝玉梅心里却是一顿暗骂,这死妮子,讲话这么直接。
没有粮只是一个借口,实际就是不想借,把话说开了她该把脸往哪放。
制衣厂的工人每个月能分到五斤肉票,
但是现在全国粮食都紧缺,玉米渣面很多人都吃不上,更别说肉了。
大表哥萧建国虽是工人,但在工厂食堂排队了好几天也没抢到肉。
现在是有肉票也买不到肉。
萧建丽还小,不懂长辈间的弯弯绕绕,但萧建业却知道伯父伯母都是白眼狼。
爷爷曾经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猎户,爷爷在的时候家境殷实,
大伯萧平华跟萧建业死去的父亲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大伯是继母改嫁带来的孩子,
恋爱脑爷爷对不是自己亲生的血脉萧平华格外上心,
为此萧建业老父亲小学也没读,就跟着爷爷上山打猎,供大伯萧平华读书。
萧平华则是一路读完了小学,还凭着小学文凭在县里的制衣厂做起了工人。
大表哥萧建国也是小学文凭,本领不大,找不到工作,
萧平华只好退下来,让萧建国顶上自己原来的位置。
老的不退小的就没有位置,萧平华回到万门屯当起了村学的老师。
所以大伯一家收入在村里来说绝对算得上高收入群体,还很体面。
前面听着就是兄友弟恭的感人故事,可惜大伯一家没心没肺,
多年来不仅心安理得地拿着自家供给他读书的钱,却没有给予自家半分好处。
恋爱脑爷爷更是偏心到把那间泥瓦房留给了有钱的大伯家,自家则是分到了一间茅草房。
老父亲虽是猎户,但却多病,家底大多拿去填药费的窟窿了。
萧建业结合两人的话,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自己昏迷三天,娘跑去借粮食却不肯借,姐姐却直接给自家送来几条红薯干。
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这白眼狼一家的大伯,真是抠门过铁公鸡。
正在这时,大伯萧平华走了出来,他身材瘦小,全身穿着“的确良”,戴着一副圆框眼睛,和善地笑道,
“建业,建丽,怎么来了?”
萧建业说道,
“大伯,你怎么出来了?大伯母说你身子虚得很,要好好补充营养。”
萧平华听到“虚”这个字,似乎有些敏感,面色不忿地望向郝玉梅,似乎是指责她乱说话。
他尴尬地咳咳,
“你大伯我身子好着呢,别听你大伯母乱说。”
要是萧建业到处去外面乱说他“虚”,那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是饿了吧?在这等等,我去盛一点给你。”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疼爱孩子的长辈。
实际上是因为他知道,傻愣愣的萧建业从来不好意思吃长辈的“救命粮”。
郝玉梅见萧平华这么说,瞬时就急了眼了,她猛地跺跺脚,
“不行!建国就拿了一斤棒子面回家,是看你饿到不行才挤出来的。”
“你这杀千刀的,你知道现在厂里连肉都买不到吗?”
“咱家都两个月没开过荤了,下次玉米渣面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吃。”
萧建丽闻着香香的玉米渣面,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但她却懂事地望着哥哥,不敢乱说话。
“村长,所有野猪肉我已经卖给皮件厂了。我过几天再上山打野猪,你看再等个几天,我再往队里送两次的,怎么样?”
萧建业一边说道,一边又拿过了厨房旁边的一大块狍子后腿肉,足足有三四斤重,他塞到萧平山的手里,问道,
“你看......”
看着手中满满的诚意,萧平山笑了起来,抚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子。
“好说好说,我跟他们说你下次再送就好了。”
见萧平山收得那么干脆,萧建业也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又说道,
“村长,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以后村子里拿到我缴纳的肉,不许分给我大伯萧平华一家。”
萧平山有些急,莫不是刚刚自己的那番迟疑让郝玉梅暴露了,泄露举报人的身份可不行。
“这......建业,他们也是我们队里的一份子,也有资格分肉,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萧建业坚定地说,
“村长,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之前那些年爷爷偏心大伯家,把好的泥瓦房分给了大伯家,我们分到了破茅屋。我爹供大伯读书,大伯家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们什么,反而在我晕倒的时候,连粮食都不肯借。”
“这样的大伯,配吃我缴纳的肉吗?”
萧平山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大伯一家不占理,甚至郝玉梅还跑来举报萧建业。
“好,就依你吧。可缴纳给村子里的这份粮,可不要漏了。”
见萧平山并非那种古板的人,萧建业笑着送他离开。
何桂兰见萧平山走远了后才说,
“建业,不分肉给大伯,可能会招村里人闲话。”
刚刚村长在,何桂兰不好打断。
虽然她内心也不想分肉给大伯家,但是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这样做反倒容易被村里人说他们小气。
萧建业并不在意那些议论,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娘,这次的举报一定是他们。刚刚我诈村长的时候,村长的表情让我猜出了就是大伯。要不他怎么会答应我的条件。”
何桂兰有些错愕,
“举报的怎么会是他们......”
萧建业嗤笑一声,
“我倒希望不是,娘,不管别人怎么说,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何桂兰点点头,心里更是对大伯家凉了几分。
萧建业离开家门,找姐夫一同去黑市。
两人在黑市转了一圈,终于看到有一个人面前摆着几把枪。
萧建业看到,有两杆枪是土枪,一杆枪是他心心念念的56式步骑枪。
这款枪目前在国内的流传性很广,很多人手上都用的这把枪。
萧建业走上去,问道,
“老叔,这把56式步骑枪怎么卖?”
彭国庆猛地摇摇头,然后用手抱住了那杆56式的步骑枪,
“这可不能卖,是我吃饭的老家伙。其他两把土枪,你要的话三十一把。”
萧建业有些失望,他捞起土枪,大概看了看,
估计只能近距离打一下猎物,肯定是比56式步骑枪差一些的。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枪可以买,他只能说道,
“那我要一把,子弹怎么算?”
彭国庆又说道,
“子弹都是用的7.62口径的,一块钱一发。这款老土枪我已经我不用了,还有二十发子弹,你要的话就一并卖给你了。”
萧建业找了五十块,塞到了彭国庆的手里。
递过土枪,彭国庆又说,
“你不试一试?”
萧建业拉动了一下枪栓,然后侧身瞄准了旁边的一棵树,距离五十米不到,
只听“嘣”的一声,一条大拇指般粗细的树枝,瞬间掉落在地上。
彭国庆忍不住夸道,
“好枪法!用土枪都能打得那么准。”
林卫东是第一次看萧建业打枪,让他吃惊的是,萧建业枪法竟然那么准。
这可是精确度一般的土枪,如果他有一杆好枪的话......
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有两名满脸凶相的男人正盯着他们这边,小声议论着,
“水哥,那个小毛头好像枪法很好,真的要做他这一单吗?要不我们跳过他?”
水哥一听戾气就上来了,充满杀气的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
“阿彪,你是不是怂了?”
“这两人我们早上就盯好了,你忘了,他们可是做了一单野猪皮的订单,手上得有三百多的现金跟布票。”
“干了他们这一单,然后把他们往山里一抛,谁还知道?”
两人手上已经沾了不少人命,专门干的是打劫黑市来往的人。
阿彪想了想,
“好。我觉得我们得重点防范那个小子。”
水哥又说,
“这你别担心,到时候我站在后面指着那小子。”
两人早上就已经看中了萧建业卖野猪皮的那笔巨款,可惜当时皮匠刘拉着牛车带他们离开。
两人只能转换目标,没想到下午他们两人又折返回来,这不就是上门送死吗?
两人买了猎枪,离开黑市,在回去的路上,
突然,后方传来了一声冷喝,
“站住,把你们手上的枪给我丢地上去,双手举起来!”
两人听到声音,身子僵了一下,
打劫?
两人只能举起双手,然后把手里的枪缓缓地放下来。
萧建业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是应该只有一个人,他能大概听出哪个方位有声音。
那个人应当是一个人。
“站在原地别动!”
萧建业出声,
“大哥,你要什么就拿,别伤害我们,我们只是来买点东西的。”
身后那人似乎没有耐心听,大声吼了句,
“别墨迹,乖乖让我们拿了钱,才能活着离开。”
下一秒,旁边的树林里闪过一个人,那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还比萧建业矮半个头,但身子很壮。
那人用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以下的位置,只露出一双眼睛。
“手保持举着,胆敢乱动我就嘣了另外一个!”
竟然还有一个,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萧建业心下一沉,
等到那个人走到自己身前,想要用手去摸索自己的口袋时,
身后的举枪的那人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或是怕他们耍什么小动作。
然后他就举着枪逐渐逼近两人,枪口则是顶在了萧建业的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