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 其他类型 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谢挽宁顾擢结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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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藏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挽宁顾擢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谢挽宁顾擢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四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母女二人更是吓得不行。她们疯狂摆头,但昭阳一口咬定是她们,论杜莲娘怎么解释都无用。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抛到谢挽宁身上,她却不顾。反而看着那彻底报废的院门,谢挽宁眉眼愁容,叹息不止。昭阳回头冷瞪向她:“你又叹息作甚?”“莫不成是因为顾郞?”谢挽宁受到惊吓,连忙绷紧身体低头向昭阳欠身道歉:“昭宁岂会这般想,顾大人和公主本就是天生一对,旁人无论怎么插足都插不进去。”“我叹息不过是......”“不过是什么?”昭阳受用的眯起眼。谢挽宁为难的看了眼那院门,犹豫几分,低头小声说:“这院门破损,若是不及时修,一直摊开院,对名声极其不好。”“我头顶着皇家清誉,又是周家女,名声何其重要,但无奈手上没有银子......”昭阳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的举动,不耐摆...

章节试读

母女二人更是吓得不行。
她们疯狂摆头,但昭阳一口咬定是她们,论杜莲娘怎么解释都无用。
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抛到谢挽宁身上,她却不顾。
反而看着那彻底报废的院门,谢挽宁眉眼愁容,叹息不止。
昭阳回头冷瞪向她:“你又叹息作甚?”
“莫不成是因为顾郞?”
谢挽宁受到惊吓,连忙绷紧身体低头向昭阳欠身道歉:“昭宁岂会这般想,顾大人和公主本就是天生一对,旁人无论怎么插足都插不进去。”
“我叹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昭阳受用的眯起眼。
谢挽宁为难的看了眼那院门,犹豫几分,低头小声说:“这院门破损,若是不及时修,一直摊开院,对名声极其不好。”
“我头顶着皇家清誉,又是周家女,名声何其重要,但无奈手上没有银子......”
昭阳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的举动,不耐摆手:“这钱,本宫出了。”
话罢,昭阳转头看向杜莲娘母女:“轮到你们了。”
杜莲娘咬牙,顶着昭宁冰冷恶然的双眸,拉着周婉嫣强忍着屈辱双双下跪:“我们母女二人给公主赔不是。”
昭阳冷哼,“还算你们识相!”
一旁的婢女当即站出来训斥二人:“公主开恩,你们还不赶紧滚?”
“是......”
拉着周婉婷起身,杜莲娘临走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谢挽宁的方向。
谢挽宁却是什么都没察觉般,冲昭阳扬笑应对。
昭阳发觉,嫌恶的抖着身子迅速拉开与谢挽宁之间的距离:“你可别以为冲本宫卖乖,就能取代本宫的位置。”
“你这辈子都别想!”
谢挽宁点点头,浑然不在意昭阳的话。
只觉得方才杜莲娘那眼神,心里爽到爆。
她心不在焉的将昭阳送走,回神再度欲要沉浸在方才杜莲娘吃瘪的画面,院门口忽然传来阵阵动静:“昭宁公主。”
谢挽宁扭头扫去,是一位老嬷嬷。
她撑着桌面起身,“您是......”
“奴婢名为福绵,是来负责教公主您礼仪的。”
礼仪?
谢挽宁打量着福绵嬷嬷,明了大抵是杜莲娘那的授意。
为了一己私欲将原身派往北疆十年,现在倒嫌弃她的礼仪了。
她敛下眼眸低处的冷意,面上应下:“那嬷嬷觉得该要何时学习这礼仪较为合适?”
福绵嬷嬷从袖口中抽出一细长的木棍:“就现在。”
谢挽宁拧紧眉。
刚才她让杜莲娘母女二人在昭阳面前丢进脸面,竟在这等着报复她呢。
雪晴欲要帮自己说话,谢挽宁立即出手拦下。
她笑眯眯的望向福绵嬷嬷,点头:“劳烦嬷嬷了。”
一时辰后。
福绵嬷嬷的脸色差劲至极,木棍点戳着谢挽宁的膝盖,“膝盖屈下,双手不得作揖握拳!公主乃是女子,并不是男子!”
谢挽宁扭捏着身体,皱脸道:“本宫在北疆十年过惯了,那的男女都持作揖握拳行礼。”
“可这不是北疆!”福绵嬷嬷的声音蓦然拔高。
院内顿然没了声音。
谢挽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直盯着福绵嬷嬷,声音冷了几分:“福绵嬷嬷这是嫌本宫烦了?”
福绵嬷嬷大惊失色,连忙收手低头:“奴婢不是这意思。”
“只是在哪便要遵循......”福绵嬷嬷说到一半,小心观察着谢挽宁的神情,迅速说:“要遵循当地的规矩,公主既回来,那在北疆那学习的恶习自是要改过来才是。”
谢挽宁忽然轻笑。
她递给雪晴一个眼神,二人架在福绵嬷嬷两边身侧,笑声开口:“嬷嬷莫要害怕,方才本宫只是同嬷嬷开个玩笑。”
福绵嬷嬷连忙抽手独身站立:“公主,这玩笑可开不得。”
“那今日这礼仪之学......”
“自是改日再学!”福绵嬷嬷说完便福身连忙告退。
直至晚上,福绵嬷嬷来到杜莲娘的房间,敲门快步进入,福身喊叫:“夫人。”
“课教的如何?”
福绵嬷嬷皱了脸直叹气:“昭宁公主在北疆尽学了些野蛮习礼,嚣张跋扈至极!”
杜莲娘眯起眼,玩弄着手上的帕子:“不肯学?”
“奴婢矫正不过来,可能也学累了来了些脾气。”福绵嬷嬷看着杜莲娘的脸色解释。
杜莲娘冷哼一声,指挥着一旁的婢女给福绵嬷嬷银子:“要是后来再教不会,便由着她,反正我是已经为她寻得礼仪嬷嬷。”
“她要是继续嚣张不肯学,五日后的宫宴出丑犯错被杀才好,到那时也无人能怪的了我,我还能铲除一心腹大患,妙哉!”
“夫人英明。”
宅院后门。
一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将自己在杜莲娘房间外听到的内容如豆子般尽数吐出。
雪晴观察着她的神情,确认人没撒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婢女手里,“阿喜,这银子可拿去。”
“只不过咱们今天见面一事......”
阿喜盯着那一锭银子眼睛亮光,连忙说:“今晚我再打扫庭院,累极就睡下了!”
“极好。”
得到消息,雪晴转头就将事情告诉给谢挽宁。
“殿下,”雪晴皱眉着急:“夫人摆明是要把您推入火炕!这几日奴婢帮你一同纠正,以免宫宴生出事端,还是奴婢想法子让您避免去宫宴......”
“无碍。”
谢挽宁拍了拍雪晴的肩膀,摇头安抚。
她倒是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见雪晴仍然着急,谢挽宁不禁感到好笑的戳了下雪晴的额头:“我乃公主,宫宴岂能找理由不去?”
“若真不去了,杜莲娘她们必能找到更多理由来讨伐我。”
谢挽宁眼底熠闪,冷笑勾唇:“这机会,我得好好把握!”
宫宴当天。
谢挽宁刚起床就看见雪晴一脸欲言又止的将一套红色衣裙送到自己跟前:“殿下......”
雪晴皱着脸,朝谢挽宁摆弄着那衣裙:“不如奴婢去帮您换掉吧。”
“不必。”谢挽宁摇头,伸手摸着那衣裙面料,淡声说:“你就算去了,她们也有百个理由来推脱。”
“就这一身吧。”

“回昭宁公主的话,顾大人说是听闻您丢了他送来的药,怕您病情不安稳。”
谢挽宁的脸色瞬间冷下。
好一个不安稳!
她在时,顾擢与昭阳不清不楚,不扯不休。
她不在了,反倒是又想与他有拉扯。
这顾擢当真是贱!
谢挽宁紧紧捏着汤勺,冷眉垂眼:“你且告诉对方,我身体不适,让他回避吧。”
婢女点头,将原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顾擢听。
“她当真身体不适?”顾擢起了疑心,抬头看了眼匾额:“可劳烦你再去与昭宁公主通报一声,我是来给她送药的。”
婢女面带迟疑:“可是......”
还不等婢女拒绝,御医拎着医药箱过来作揖:“我奉祁王殿下前来查看昭宁公主的伤情。”
婢女连忙侧身将御医放进去。
一旁的顾擢见状,立即跟着御医一同进来,吓得婢女连忙跟在身后想要拦截。
但顾擢就是不听。
这两日,每逢睡前他脑子里都会蹦出谢挽宁在华灯初上之时,在摊前质问自己的场景。
再度被惊醒,他却仍然寻不到谢挽宁。
可他竟又常常又在昭宁公主身上看到谢挽宁的影子。
复杂情绪的强烈交织下,顾擢想,他必须得来见昭宁一面。
跟着御医双双进屋,顾擢一眼就看到了坐靠在桌边沿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被顾擢迅速捕捉到了。
他心中藏疑,收起薄扇朝昭宁行礼:“不请自进,还望昭宁公主莫怪。”
“既是不请自进,”谢挽宁抬起下颚,努了努门口的方向:“还望顾大人离开,免得旁人乱嚼舌根,落到昭阳公主耳里,就变了样。”
顾擢却当做没听到般,凑到了御医身侧。
瞧着谢挽宁满脸苍白的模样,顾擢心疼叹气:“倘若我赠送的那些药,昭宁公主没有丢弃,气色必定会好上几分。”
“顾大人的意思是,你的药,是比祁王殿下的还要管用么?”谢挽宁虚弱反问。
她这话一出,在场人都变了脸色。
顾擢关心的神色也有些扭曲,他扯唇干笑:“昭宁公主倒是打趣在下。”
谢挽宁偏头,眉宇间迸出些许躁烦。
她将毒鞭打的地方展露出来给御医看,并未发觉到顾擢的靠近。
等她发觉时,顾擢已然站在她的身侧。
可顾擢无声而观,似是只是以昭阳未婚夫婿的名头来看望被打的人,明白对方的病情来加以替昭阳补偿。
“挽宁,鸢鸢现在还好吗?”
谢挽宁猛然怔住,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顾擢。
清楚的透过他的双眸看清里头复杂难过的情绪。
顾擢,当真是能看到自己真实的灵魂!
而并非因为她与昭宁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缘故。
意识到这一点,谢挽宁心中警铃大作。
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迅速避开顾擢那有些炽热的目光,沉声讥讽:“顾大人这是把臣女当旁人了?”
屋内不少人的视线都因谢挽宁的话而落在顾擢身上。
谢挽宁冷冷抬眸,在大家扫视而来时,扭身抱着木凳往旁躲了去。
明摆的与顾擢拉开距离。
但却不算完,她更不愿继续被昭阳找上门来,直接对顾擢下了逐客令:“待会要更换药,顾大人作为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婿继续留在这也不妥,还请快快离开。”
雪晴瞬间明白谢挽宁的意思,侧身挡在她的跟前,直对上顾擢,做出请的动作:“大人,这边请。”
再三被请离,顾擢也没多留。
他意味深长的冲着谢挽宁那看去,步步离开。
谢挽宁本以为这样能让顾擢知难而退,至少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找上自己。
可频繁的求见让谢挽宁头疼不已。
只能让雪晴称她病太重而拒绝见面,躲在房间里不曾出去半步。
但还是听到风声说是被昭阳发现。
连续养了几日,谢挽宁照常给御医检查病情。
“昭宁公主的伤势极具稳定,大抵只需要再养两日便能好了。”御医收拾着东西边说道。
谢挽宁眉眼弯弯,笑着让雪晴去送太医,心里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只要伤势好全,她就不必继续留在这吃人的皇宫,日日提心吊胆了。
晚上。
谢挽宁独自换药时,忽然砰了一声。
她迅速拉下袖子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起身警惕扫去。
男人靠在窗边,往日在她跟前的威严弱化了几分,面上多了两团红晕迷离。
他步伐踉跄的往谢挽宁那走去,伸手就要去抓她,吓得谢挽宁连连与他绕着木桌去躲,失声惊喊:“祁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过来!”
萧南珏咬紧牙关,朝着谢挽宁招手:“你不是要与本王合作吗?可以,先过来。”
谢挽宁却没动。
她歪头观察着萧南珏的情况,小心询问:“您是中招了吗?”
萧南珏冷眼翻白:“废话!”
“只要你献身给本王解药,本王就答应与你合作。”
“啊?!”
谢挽宁的视线滞留在萧南珏的脸上,那两团十分可疑的红晕便是他中招的证据。
可她却受惊不已。
堂堂祁王殿下,朝廷上的摄政王,唤谁做解药不可,非寻她作甚!
且不说那宫中御医又不是吃白饭的,怎解不得。
见人又要靠近,谢挽宁眨眼回过神来连忙后退,惊慌扬喊:“我去给祁王殿下喊御医!”
“不许!”
谢挽宁转身就要走,却被萧南珏一把攥住手腕拉进怀里。
他紧紧将人抱在怀中,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料都快要将谢挽宁给烫熟。
萧南珏剑眉拧起,略长的睫毛耷拉而下,并未盖住他眼中的情绪,反而为此刻的他增添了几分往日不曾有的软和。
他张开口,热息尽扑在谢挽宁的脸上散开,声音低哑:“给本王做解药,有何不可......”
嗓音低沉,如同琴音一般落在她的心尖,谢挽宁水目直勾勾的盯着他。
男人狭长的眸子转动,落在她那张欲开合似迎的唇上,缓缓而落。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短却,四唇将要覆上之际——

这一下力道不小,窗框木屑飞溅!
“哼,如今本宫说话已经不顶用了吗?”
昭阳冷嗤,“滚过来,给本宫磕头赔罪,看在你也替本宫受过罪的份上,本宫或许可以饶你一死......”
谢挽宁霎时间明白过来,忍不住讽刺的勾起唇角。
果然,昭阳看到了刚刚她和顾擢的互动。
她是特地来给下马威的。
昭阳一身朱红宫装,手里挽着一根马鞭,见她过来,挑眉,语带羞辱:“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披了凤凰皮的野鸡啊!真以为自己获封公主,就可以和本宫平起平坐了?!”
她言辞尖刻,谢挽宁面色却平静如初。
“臣女自是不敢,冲撞了殿下车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语气浅淡,不温不火,“臣女本该为公主让路,只是,臣女是奉皇上圣旨入宫觐见,臣女等一等不要紧,但陛下时间宝贵,若是耽误了时辰,让陛下空等,这罪名,臣女也实在承担不起。”
“你——!”
昭阳面上染上怒意,眼底阴狠一闪而过。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想滚刀肉一般软硬不吃,甚至还搬出了皇上压自己!
早知这般,当初在路上,就该再多找几批人手!
她正要继续开口,顾擢几步上前,声音低沉又恭敬,“昭阳公主,让她走罢,我有事要说。”
昭阳目光落在他身上,面色却越来越黑。
说的体面,但她依然听出来顾擢为她开脱之意。
分明只有一面之缘,真该死,她凭什么?
谢挽宁挑眉,一双漆黑眸子平淡如水,故意开口:“臣女在回京路上,遇到了两波截杀,来人出手狠辣,势必要取臣女性命,若不是侍卫舍身相护,臣女恐怕已经回不来了。”
昭阳冷笑:“你差点送命,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真死了,为本宫送命,也是你的福气!”
福气?
真是好重的两个字!
一想到女儿死在这种人手下,谢挽宁就克制不住满心恨意!
她低垂下头,掩去眸底刻骨寒意,温声:“臣女自是死不足惜。”
她慢慢说,“只是,臣女担心那些人,是北疆的探子,杀了臣女以便挑起我朝和北疆的争端,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兹事体大,臣女不敢耽搁,须尽早向陛下禀告,还请殿下见谅。”
说完,谢挽宁不再去看昭阳和顾擢,转头吩咐车夫:“进宫。”
回了车厢,谢挽宁咬紧唇,因为用力过猛,齿间溢出刺目血珠。
她实在是恨!
方才恨得几乎要控制不住冲过去,将这两个人抽筋拔骨!
好一个昭阳公主,她在意的男人、身份、地位,她要一步步的全部夺过来。
至于顾擢那个渣男,她定要让他后悔到双膝下跪,一个一个的响头磕给她。
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那她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给她枉死的女儿报仇雪恨!
马车吱吱呀呀的进了宫门,在她身后,昭阳脸色铁青。
紧接着,清润男声响起:“昭阳公主,提亲的事......”
顾擢转移话题,直到现在他都很意外,方才为何会帮昭宁说话。
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许是因看到挽宁了......
“顾郎。”
昭阳表情变了变,换上了一副笑颜:“嗯,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今天就向皇兄提亲,可不能反悔啊。”
她顿了顿,瞥见顾擢眼底显眼的青黑,哼笑一声:“昨晚又一夜没睡,去找谢挽宁了?我都告诉你了,你那小娘子气性大,不过就是因为我陪你去逛灯市,她就抱着女儿出了府,许是回娘家了吧,而且她身上还带着银钱,能有什么事?”
顾擢眉眼沉沉,半晌应了一声:“嗯。”
那日从灯市回来,他还专程给她带了她爱吃的糕点,却不想一推开门,满屋的冷清。
谢挽宁一夜未回,还带走了女儿。
她这般任性,就丝毫不考虑他的处境吗?
若她当真爱他,为何就不能再忍让几分,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带着女儿连个口信都不留,追到这里还一句话不说又消失?
顾擢长出一口气,牵过昭阳的手。
“我们快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马车在正阳宫门前停下,谢挽宁下了车,已经有小太监在等了。
“见过昭宁公主。”
太监恭谨的一欠身,“祁王殿下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咱快过去吧。”
谢挽宁凝眸:“不是陛下召见吗?”
太监赔笑道:“陛下昨日操劳过度,今日事务统统交由了祁王殿下处理。”
“这样。”
谢挽宁随意应了一声,垂眸。
当年先皇去世得早,小太子即位后,还不及弱冠之年,如何应付得了复杂多变的朝局,所有朝政都由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现今的祁王殿下萧南珏接了过去。
这一摄政就到了现在,皇帝越长越不成器,朝纲法纪一窍不通,后宫倒是一年能扩充好几次,甚至于,连早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至现在百姓,只知摄政王,而不知皇上。
“昭宁公主,御书房到了。”
太监在门前停下,上前叩了叩门,“祁王殿下,昭宁公主带到。”
御书房内灯光通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谢挽宁俯身行礼:“臣女见过祁王殿下。”
耳边响起低沉喑哑的男声:“起来吧,抬起头,给本王瞧瞧。”
谢挽宁这才抬眸,看向书案后一身墨色锦袍的男人。
虽说已经一手把持了十年朝政,但面前人看上去竟还十分年轻,骨相皮相均是极佳,眉眼压得很深,唇线纤薄,不言不语时,透着难言的压迫感。
说瞧瞧,就真的只是瞧了一眼,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后,萧南珏的视线已经回到书案奏折上,一边批复,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听说在回京路上,车队遇到了截杀?”
谢挽宁心头一跳。
原主遇到截杀时半个月前的事了,那时里京城尚远,但听萧南珏的语气,竟像是早就知道了。
谢挽宁规规矩矩的回答:“回殿下,一共遇到了两拨刺客,所幸臣女福大命大,只受了点小伤。”
“昏迷了十天,可不是小伤。”

“京城里中眼线众多,万不能让旁人捉到我们周家的把柄!”
谢挽宁始终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欠了身:“女儿知晓。”
送走人,雪琴不禁替谢挽宁着急:“殿下当真要再去道歉?”
“怎会。”
谢挽宁垂眼整理了下外衣摆下的褶皱,轻描淡写地反问:“莫不成再给人塞自己桃花酥的机会?”
“那您刚才......”雪晴欲言又止。
“若是我不这么说,父亲会放我出去吗?”她轻声说。
经过昨日那一笼布袋的药渣,她心底对原身母亲的死亡有了几分怀疑。
京城中的大夫没个手生,更何况是周家认定的大夫,岂会用出止血药来加入。
她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原身母亲蓦然因病身亡,恐怕和背后周家脱不了干系。
从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乘马车出门,谢挽宁靠在马车车窗旁,指尖微翘,掀开车帘一角往外暗瞧。
离那交叉路口,只剩下几米的路了。
她收回眼,余光递给雪晴一个眼神。
雪晴明了,当即从腰包里掏出几个碎银子,纵身弯腰去与车夫协商。
领了钱,车夫协商回答的语气都温和几分。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谢挽宁慢慢在雪晴的搀扶下弯腰下了马车。
她回身仰面看着面前的医馆,亲切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双眼渐渐红通。
医馆是她父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可她如今却不能以旁人的身份来继承。
“殿下,”雪晴凑站在谢挽宁身侧,关切询问:“您身体是有些不适吗?”
谢挽宁敛了几分神色,食指轻靠在自己唇上,一触即分。
主仆两人互换眼神,雪晴噤了声。
她们一前一后走进医馆里,雪晴刚要扬声喊人,就见自家公主竟轻车熟路的往柜台走去。
雪晴诧然:“殿下,您这地方是来过吗?”
谢挽宁刚要将那笼白袋药渣拿出,听到身后的声音,面上闪过一丝慌张。
她扮装镇定:“我后来想找小神仙报恩,但寻不到人,只知这是她开的医馆。”
雪晴长哦一声,并未多想。
两人凑在一块埋头开始分离那些药渣,谢挽宁余光却注意到医馆内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她面色上多了几分怨毒。
却在雪晴要抬头时迅速隐藏在表面之下。
和昭阳害得她们母女暴尸街头,现如今又来她医馆,这不是纯纯来恶心她吗!
谢挽宁恨不得想把顾擢赶出医馆,再寻几味相冲的药材干塞进他嘴里。
她捏着那些药渣,深呼吸着,竭力压抑着自己心尖那冒起的怨意。
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顾擢的方向,谢挽宁忽视雪晴的低声说明,绕过柜台开始对照白袋上的药渣去分析辨认。
顾擢站在医馆拐角暗处的位置盯着她们。
见人轻车熟路的去拉开每个药材的位置,低头认真辨认药材的模样,好似看到谢挽宁往日常笑和他吐槽患者的顽固。
似是四目相对,顾擢竟再次从她眼中看出几分怨毒和责备。
他呼吸一窒,迅速冲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挽宁,你竟真在这!”
被他攥住手腕的人惊呼,谢挽宁连忙后退想要挣脱,“顾大人,你认错人了——”
顾擢却不放,他双眼通红,:“你为何这几日要赌气离开?还有孩子呢?你把孩子带到哪去了?!”
可旁人听到他的话,全然满满的质问。
谢挽宁愣住了。
她看着男人通红的双眼,只觉得满腔讽刺!
人还在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鸢鸢不在,他反倒试图当起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真是可悲啊。
谢挽宁眼眸中的讥讽深深刺痛顾擢的心脏,攥着谢挽宁的手腕不禁加重,低声怒吼:“说啊!”
她哑然失笑,没再伪装,用自己原本的语气否认他的话。
顾擢呼吸一窒,:“挽宁,真的是你......”
再次开口时,顾擢话里隐隐带了几分哀求:“别任性了,好吗?”
这下,谢挽宁是彻底确定了。
顾擢得了癔症。
难怪那花灯赴约之际,他既然能瞧清她的魂魄。
几次又因为一些相同习惯而失神违抗昭阳的话。
但那又如何。
他顾擢,总归是欠她们母女的!
谢挽宁眼神蓦然冷下,使劲挣脱顾擢对自己的桎梏。
可男人手劲极大,她一时片刻也挣脱不开。
忽然。
门外传来一阵傲慢的女声:“顾大人,您好了没,昭阳公主还在外——”
谢挽宁迅速反应过来,哎呦一声,不小心往顾擢怀里倒去,男人下意识接住。
婢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屋内的两人齐齐转头,就看到那婢女眼中的震惊及愤然,对方声音拔高:“你们在做什么!”
婢女迅速冲来扯着谢挽宁的手,一把将人给扯开。
谢挽宁还未站稳,就又被婢女给用力一推。
她身子寻不到着力点,整个人趔趄后退,身后似是传来一阵惊呼,就被稳稳接住了。
雪晴担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殿下,您怎么样?”
不等谢挽宁摇头回答,婢女讥讽指责的声音就传来:“勾引人的狐狸精!她能怎么样!明知晓这顾大人是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却还恬不知耻的凑贴上来。”
“这些年在北疆,昭宁公主恐怕都学了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手段吧!”
“闭嘴!”顾擢冷声呵斥,周身的气场已经越来越压抑。
婢女一噎,壮着胆子反声反驳:“您是要为了殿下的替身而违背殿下吗?”
“等奴婢将今日二人之行告知殿下,你们......”
谢挽宁面呈慌张,连忙从雪晴的怀中推出,害怕求饶:“刚才不过是误会,我以为顾御史和昭阳公主是一并的,想寻他问昭阳公主的下落,为当时在公主府发生的事情道歉。”
“道歉?”婢女朝着谢挽宁翻了个白眼:“您不去给我们殿下添堵就已是万幸!”
转眼,婢女看向顾擢,往前走了一步,冷声提醒:“殿下在外等候,还望顾大人请。”
顾擢思绪回流,深深又复杂的盯着谢挽宁。

谢挽宁神色不变,反手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雪晴,淡声道:“那就劳烦了。”
“就是这里了。”
管家穿过大半个尚书府,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儿是殿下生母的故居,夫人说了,殿下久未归家,一定很想念母亲,所以特意安排的,夫人吩咐过了,殿下有什么缺的,需要的,尽管开口。”
谢挽宁挑眉,视线扫过面前的院子。
这院子位于尚书府角落,一眼看过去只有满目萧瑟,说一句破败不堪都是抬举了。
就这样,还说什么有缺的尽管开口?
谢挽宁掩去唇角冷笑,缓声开口:“替我谢过夫人。”
看来,这整座京城,都不太希望她能回来,抢着给下马威呢。
管家口中的夫人,应该是她那个便宜爹,如今的礼部尚书周崇娶进门的续弦。
在原主去北疆的第三年,原主的母亲就因病去世,隔了不到半个月,已经怀胎七月的新欢就被抬了进来。
但就算原主得知,除了默默催泪,也无能为力,身在遥远的敌国,她甚至连回去吊唁的机会都没有。
谢挽宁抚过房内桌椅,指腹立刻沾上厚厚一层灰,外面风声凌冽,将破烂的窗纸吹得呜呜作响。
雪晴愤愤不平:“公主,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不如我们去找祁王殿下——”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谢挽宁打住了。
“不必。”
她神色依然平静,“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去找祁王,也许的确能暂时改善她现在的住处,但这又能如何,并不能真正改变她的处境,反而会引起旁人注意,认为她仗着一点功劳,连父母都可以忤逆。
谢挽宁心里清楚,她现在已经是昭阳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一路的追杀已经要了原主一次命,重活这一世,她更需要格外小心,否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和雪晴一起忙碌到半夜,才总算将房间收拾成可以住人的样子,谢挽宁疲惫不堪,一沾榻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被急迫的拍门声惊醒。
“有人吗?昭宁殿下!”
雪晴匆忙打开门,还没开口,门外的丫鬟已经将一份拜帖直接丢了过来。
“哼,架子倒是挺大,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这是昭阳公主赏花宴的请帖,赶紧去,要是误了时辰,惹得昭阳公主生气,多少个脑袋也不够你们掉的!”
等人走后,谢挽宁接过雪晴手中的拜帖,待触及末尾昭阳的落款,瞳孔一紧。
雪晴满面忐忑不安:“公主,咱们真的要去吗?昭阳公主一看就跟咱们不对付......”
谢挽宁握紧那张拜帖,眸底一片凉意,一字字道:“当然要去。”
她不仅要去,还要给顾擢和昭阳备上一份大礼。
昭阳的府邸是近年才兴建起来的,原本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公主在出嫁前是不允许出宫立府的,但据说当今皇帝与昭阳姐弟情深,深知姐姐不喜宫闱拘束,因此给了特例,许她出宫建府,还请了知名工匠,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均是经过精心设计,论起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皇宫。
谢挽宁到时,已经来了不少官家小姐,花园里莺莺燕燕,笑语阵阵,而昭阳如众星捧月般在人群正中,漫不经心的对着阳光举起手腕,衣袖趁势滑落下去,露出腕上一只通透碧绿的金丝珐琅翡翠镯。
立刻有人捧场的问∶“昭阳,这镯子,也是你的顾郎送你的吧?”
昭阳面上掠过得色,轻笑∶“那是自然,顾郎说,这是当年他流亡之时,去私塾当过一段教书先生,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得起,就一直惦记着送本宫生辰礼物,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玩意,但本宫就喜欢他这片真心。”
又有人艳羡道∶“可不嘛,现在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像顾御史这般的,那可是万中无一呢!殿下运气可真是好,能遇上这样深情的......”
然而,那小姐话未说完,昭阳面色倏然一变,“嗒”的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见一个爱一个?”
她慢慢说,“你是在暗示本宫,顾郎也会像那些男人一样,始乱终弃吗?”
那小姐顿时吓白了脸,连连摇头∶“不,不,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昭阳冷哼一声,忽的抬头,锐利视线直直落到谢挽宁身上∶“那不如昭宁公主来说说,她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一出,所有视线顷刻间全部落到了谢挽宁身上。
谢挽宁已经明白了,这场赏花宴,真实目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昭阳要宣示主权,另一个,就是来杀鸡儆猴给她看了。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柔顺的低下头∶“殿下是什么意思,她就是什么意思。”
昭阳嗤笑。
“就怕有些人,插上鸡毛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拎不清自己位置......”
谢挽宁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依旧是那副谦恭模样∶“殿下所言极是。”
三番两次话里带刺都被不轻不重的堵了回去,昭阳面色更难看,无处发泄下,转头斥问身后婢女∶“这都什么时候了,顾郎怎么还不来?”
那婢女浑身一哆嗦,扑通跪下,瑟瑟发抖∶“已,已经遣人再去问了,应该很快就到......”
她话音刚落,小厮匆忙赶来∶“回禀殿下,顾大人到了。”
谢挽宁慢慢拿过桌上糕点,掩去所有神色。
看来,她送过去的那张字条,顾擢是收到了。
在来公主府的路上,她拦了个小乞丐,给了对方一张金叶子,吩咐他去送个信。
顾擢素日出行的马车路线她烂熟于心,守株待兔自然容易,而字条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让顾擢准备两口棺材,给他的妻女收尸。
那日在宫中,她其实已经发觉,顾擢还不知道她和女儿已经死了,昭阳在这一点倒是瞒得很紧,恐怕是担心她和顾擢的婚事有变。
所以,谢挽宁就帮了她一把,把事捅了出去。
“顾郎,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