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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凉了。
好心的房东将她移交警察,当警察找到我爸妈的时候,两人发了疯似的摇着铁栏杆。
说:我女儿只是睡着了,才没死。
警察只以为他们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纷纷露出怜悯的表情。
此时天气炎热,尸体再放就会坏掉,我于是就做主送季奈奈去火化。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问我:小姐,不跟着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
那骨灰怎么办?
我看着季奈奈的尸体,勾起一个坏笑。
丢去垃圾堆吧!
在工作人员的不可置信中,我转身离开。
垃圾就该跟垃圾待在一起。
我的计划当然是落了空的。
我爸妈没能力出来,不代表别人没能力出来。
得知季奈奈有危险,温建右这个豪门私生子用着自己仅剩的人脉求爷爷告奶奶地将季奈奈给救了下来。
这代价就是他,永远失去继承家族产业的机会。
季奈奈沉睡了好几天,醒来发现自己差点被推进焚尸炉,胆子都吓破了。
抱着温建右哭得稀里哗啦。
要我说,尸体你都装得,一杯灰你还怕什么?
这次虽没对她造成具体伤害,可却在她弱小的心灵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往后她再次装死可要掂量掂量。
爸妈出来后,找我找疯了。
我妈在家族群骂季央央这贱丫头真该死,不仅把生她养她的父母送进牢,还把妹妹送进焚尸炉,现在还跟我玩失踪,我呕心沥血养她这么大,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这父母真的做得太失败了。
说完这段语音,界面就弹出她和我爸从拘留所出来,以及季奈奈带泪梨花坐在床上哭的录像。
我爸也发了句央央这丫头我都不知该怎么教了,小时候拔老爷子氧气管,诬陷奈奈的时候,我就看出她是什么货色了,念在她年纪还小,掰得过来我下定心思好好教,谁知她居然蹬鼻子上脸,为抢奈奈的男朋友痛下杀手,看到手足相残的一幕,我真是会心痛!
诶,这女儿我也不懂该怎么教,我决定和她断绝关系,往后你们也最好让着她,不然那天她一个不高兴,直接送进焚尸炉。
这一大串罪证,似是引起共鸣般。
七大姑说我把是天生坏种,七岁那年把她儿子推下河里差点淹死,死不承认。
三大姨说我心思歹毒,小小年纪不学好偷她的钱。
二舅骂我爸妈不会管教女儿,害死了老爷子就该去陪葬。
屏幕上一条又一条消息跳跃着。
预示着众人滔滔不绝的愤怒。
爷爷。
我攀上阳台,仰望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脸色复杂,夹杂着痛苦与不解。
那时我认为他是家里面对我最好,也是唯一相信我的人。
老人家,阅历高,季奈奈撅起来屁股,他就知道放的什么屁。
季奈奈的诬陷,他佝偻的身子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我面前,挡住了谩骂与毒打。
爸妈每次都灰溜溜地收场。
在一次又一次维护中,彻底惹恼了季奈奈。
所以她故意在爷爷门口抹油,趁她病,要他命,拔掉亲爷爷的氧气管,反手就是一个嫁祸。
在千夫可指中,我坐在死透了的爷爷身边苍白辩驳。
可我越说,迎来的却是更残酷的现实。
我爸一脚将我踢到了墙角。
我妈趾高气昂补上一脚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杀了你爷爷还想狡辩,还想诬陷你妹妹,你怎么这么恶毒,烂心肝烂肺的东西,生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所有亲戚都竖起手指控诉我的罪责,仿佛我就是那千古罪人。
我流着泪,张着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躲在爸爸身后的季奈奈得意洋洋朝我笑。
一辈子你都得给我背锅,蠢货!
回忆往昔,泪水不知什时候蜿蜒至下巴。
我捂着酸痛的心口。
喃喃道:很痛是吧!
我胡乱抹了把眼泪,眼神变为坚定。
那这痛就还给该承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