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 其他类型 重生后,死对头摄政王连夜爬我墙后续+完结
重生后,死对头摄政王连夜爬我墙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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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沛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临安裴泓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死对头摄政王连夜爬我墙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沛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泓景这一消失便是三日。一连三日,姜临安都没有听说他入后宫的消息。不过只稍微一想便知原因。计划实施需要时间,边防图确认也需要时间。这些事都需要裴泓景吩咐人着手布置,他自然抽不开身。对此,姜临安乐得清闲。她如今能利用的人只裴泓景一人,便是想办事也无人可用。她甚至,连这漱玉宫都出不去。如今宫中人人关注和亲之事,她的存在太招摇,去哪儿都是焦点。姜临安轻叹了一口气。她躺在小榻上,穿了身嫩绿宫装,微眯着眸子任由蓉锦给她的掌心涂药。听她叹气,蓉锦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弄疼了姜临安,忙跪下告罪。“公主......奴婢伺候不周......”姜临安倏然睁开双眸,妩媚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思索。“谁教你动不动下跪?”她抬手勾起蓉锦的下巴,“你是皇叔派来照顾我...

章节试读

裴泓景这一消失便是三日。
一连三日,姜临安都没有听说他入后宫的消息。
不过只稍微一想便知原因。
计划实施需要时间,边防图确认也需要时间。
这些事都需要裴泓景吩咐人着手布置,他自然抽不开身。
对此,姜临安乐得清闲。
她如今能利用的人只裴泓景一人,便是想办事也无人可用。
她甚至,连这漱玉宫都出不去。
如今宫中人人关注和亲之事,她的存在太招摇,去哪儿都是焦点。
姜临安轻叹了一口气。
她躺在小榻上,穿了身嫩绿宫装,微眯着眸子任由蓉锦给她的掌心涂药。
听她叹气,蓉锦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弄疼了姜临安,忙跪下告罪。
“公主......奴婢伺候不周......”
姜临安倏然睁开双眸,妩媚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思索。
“谁教你动不动下跪?”
她抬手勾起蓉锦的下巴,“你是皇叔派来照顾我的人,不必如此注重规矩。”
“那日在皇后宫中还要多亏你,否则我恐怕还要吃些苦头。”
因为蓉锦提了一句摄政王,宁德皇后才不得不放她离开。
听她一言,蓉锦神色更加惶恐,跪在地上不停告罪。
“奴婢是公主的人,公主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帮公主就是帮自己,这是奴婢的份内之事。”
姜临安神色微微欣慰了两分。
的确,这小丫头有点胆子。
不过忠不忠心,这事儿还有待考察。
裴泓景送来的人,第一忠诚的主人肯定是他!
这点毋庸置疑!
未时一刻,细雨霏霏。
姜临安披了件外袍,立于门前赏雨。
蓉锦在旁边替她备好纸笔,“公主,如今三日已过,您手上的伤也稍微好了些,不如抄写些女戒,若是摄政王突查,您也好有个交待。”
在她看来,自家公主势弱,若是能得摄政王庇护,那日后的路定会好走许多。
姜临安勾唇,扬了扬手。
“手疼,握不了笔,皇叔想必不会因此生气。”
“我看你就是在偷偷偷懒,手上的伤竟这些时日还未好转?竟一个字也写不了?”
说话间,一道欣长的身影持伞而来,月白华袍,白净儒雅得似一位名士。
一如那夜雨夜,裴泓景携伞而来。
姜临安眉眼微弯,“皇叔既然来了,可是边防图的结果得到了印证?”
裴泓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姜临安,你真的是姜临安吗?”
姜临安轻笑出声,莲步轻移,优雅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皇叔请看,我若不是姜临安,那谁是?”
裴泓景那双危险的眸子依旧打量着她,眉心越锁越深。
“那边防图是真,每一处细节都正确。”
“既如此,难道皇叔还不开心?”
姜临安好奇地打量着她,似是想从他脸上打探出更多消息。
裴泓景不再说话。
正确的确是好事,可就是因为太正确了才反而奇怪。
那边防图中,甚至连北蛮的暗探位置都标注了出来,这些消息,恐怕连如今北蛮最受宠的那位王子都不知道。
可姜临安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件事儿本身就存在疑点。
良久,裴泓景才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你有全部边防图?”
姜临安勾唇,笑容张扬得如同一只鬼魅。
“自然有。”
她提笔靠近裴泓景,落笔在他衣领的华袍上缓缓勾勒,不过片刻就勾出一朵牡丹。
只第一眼,是牡丹。
再仔细看去,那牡丹又是北蛮其中一处边防图,与之前的并不相同。
裴泓景倏然攥紧她的手腕,目光锐利。
“姜临安。”
姜临安顺势故意靠近他,“皇叔,时不待我,早下决定。”
裴泓景抿唇。
“我今日去见陛下。”
姜临安浅笑,迅速拉开距离。
“那便祝皇叔,一切顺利。”
裴泓景来得匆忙,去得更匆忙,出了漱玉宫就直奔御书房,手中是姜临安之前画的北蛮边防图。
文宣帝今日刚和张清风打坐结束,觉得身体一阵清爽,召见裴泓景时也难得带了好脸色。
“泓景,你今日怎么进宫了?”
裴泓景将手中部分边防图献上,“北蛮对北境十城虎视眈眈,北境有消息传回说北蛮今年过冬粮草不足,即使公主和亲恐怕也无法满足他们的狼子野心。”
文宣帝神色一顿,看向裴泓景的目光中充满危险。
“那依摄政王所言,该当如何?”
裴泓景看向那份边防图,“这是北蛮边防图,上面对北蛮每一个布防点都极其详细,我们若出兵可有六成胜算!”
“边防图?”
文宣帝来了几分兴趣,将宣纸上面的内容仔细看了看,眼中掠过一道暗芒。
“如此详细的边防图,不知摄政王是从何处得来?这边防图的真假?”
裴泓景神色一顿,脑海中划过姜临安那张妖冶美艳的脸。
“臣已派人查证过,此边防图是真的,若借边防图进宫北蛮,北境十城可享数十年安宁。”
北蛮擅战,那就打到他们不敢打,打到他们认输。
此时,漱玉宫中。
姜临安换了一身红色宫装,庄重华贵。
蓉锦特意为她梳了灵蛇髻,配上精美的发饰,衬得她更惊为天人。
“公主,您真美。”蓉锦真心地夸赞。
平时姜临安打扮素净,还是第一次打扮得这样隆重。
姜临安戳了戳她的脸颊,“你就会嘴甜。”
说话间,姜临安在心底默默计算着时间。
“皇叔离开到现在,应该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吧?”
蓉锦恭敬回道:“是。”
那现在应该正在见老皇帝?
就是不知道,裴泓景的进展如何?
她抬眸看向漱玉宫外,沉默片刻就下了决定。
“走,我们也该出去逛逛了。”
御书房,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御书房外,姜临安到时恰好听到老皇帝的声音。
“若是打战,劳民伤财,百姓必会流离失所,此举与朕所想相差甚远。”
裴泓景声音冷厉,还在继续争取。
“北蛮虎视眈眈,这一战无可避免。”
文宣帝轻敲着桌面,“公主和亲,可保三五年内的和平。”
那三五年后呢?
难道还能再送个嫡亲公主过去?
姜临安实在听不下去了,推开门就直接闯进御书房。

凤和宫中,龙延香袅袅升起。
姜临安立于殿中,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她脸上笑容乖顺,看不出任何异样,更看不出之前的半分嚣张,好似不日前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并不是她一般。
宁德皇后阖眸小憇,身边的宫女正用凤仙花替她染着指甲。
直到姜临安小腿微微发麻,宁德皇后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看到脸色苍白的姜临安时,她直接就摔了手边的茶盏。
“没有眼力劲的东西,二公主在这候了半天,也不知道让人赶紧坐下?”
青禾赶紧拿了个小凳过来,语气却不见半分尊敬。
“二公主请。”
姜临安乖顺坐下,心中却在冷笑。
她能在凤和宫站这么久,难道不是皇后的刻意为之?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皇后这样做的理由。
难不成是前几日她的那番话让皇后记恨,所以今日特意将她喊过来故意磋磨?
若非她不知前朝出了什么变故,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时辰?
宁德皇后见她一副乖巧的模样,眼底的笑容愈发慈祥。
“临安,这几日吃得可还习惯?若是有不习惯的地方,尽可跟本宫说。”
姜临安眸色微僵,皇后竟然开始关心她的日常饮食?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现在表现越慈祥,那就说明她算计越深。
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亲的事出了岔子。
也就是说,大魏如今处于劣势,急需她去和亲,那她原本的谋划就会有变。
皇后会对她有如此好态度,定是因为和亲日子将近,皇后特意用她来彰显仁德!
想通这一点,姜临安几乎瞬间就收敛起那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她殷红的唇瓣微勾,眸底带着微讽的笑意。
“儿臣的情况如何?母后难道不是最了解的吗?”
“母后放心,儿臣在您的关照下,自然会过得极好。”
宁德皇后神色微变,眼底的怒火几乎瞬间就要喷涌而出。
但在关键时刻,她忍住了。
她笑得温柔,端得是慈祥宽厚。
“临安,你恐怕是对我有误解,和亲之事关乎两锅国情谊,稍有差池就会让两国百姓遭殃,到时候若有意外,就是百姓受苦。”
“临安,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语重深长地劝慰,似乎把姜临安架在高高在上的大善人名头上。
“临安,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让你好好学规矩,这样和亲之后才不会丢脸,你应该能明白母后的苦心,对吗?”
姜临安笑意更浓,皇后竟然忍下了她的不敬?
这下事情可就更加有趣了。
再说了,百姓生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自己都已经死了一次,如今又要被送入狼窝,哪儿来得精力管他人死活?
这天下黎民的供养,她从未享受过半分。
这嫡亲公主的好处,她也从未沾染过分毫。
凭什么要让她来为这一切后果承担?
姜临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唇角的笑意却满是讽刺。
“母后,若说这天下最善良的姑娘,那自然是长乐公主,这京城最懂规矩的人,也必是非她莫属。”
“儿臣粗鄙,成为公主不过数日,又怎么及得上皇姐从小培养的气质?”
“如此想来,这和亲人选本该落在长乐公主身上才算合适,她知书达礼、进退有度,定不会让母后和父皇失望。”
宁德皇后慈祥的神色霎时变冷,“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本宫不过教导你两句,你便有几十句等着回本宫的话。”
“这般不知礼数,日后到了北蛮也定是会影响两国情谊,本宫现在就帮你掰正过来!”
她冷冷地瞥了身边嬷嬷一眼,“去!教教二公主该怎么说话!”
岑嬷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一步步向姜临安走来。
她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你们敢!我马上就要去和亲,若是受了伤到时候丢脸的也是大魏,若引起两国争端,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得对!”
宁德皇后摔了手里的茶盏,雍容华贵的脸颊此刻因愤怒而有些扭曲。
“那就别打脸,不日后二公主就要嫁往北蛮,若是伤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不好。”
岑嬷嬷手握戒尺,目光往旁边看了一眼,“按住她!”
“二公主不懂规矩,更不懂如何尊重皇后娘娘,今日老奴就好好教导教导二公主宫规,让二公主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蓉锦见姜临安被人按住,瞬间又惊又怒。
“你们放开公主!公主金枝玉叶,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岑嬷嬷第一板子就落在蓉锦背上,小丫头瞬间疼得浑身颤抖。
“你这个不要脸的奴婢,竟敢教主子做事?”
“来人!把她给我丢去掖庭!”
“等等!”
姜临安抓住蓉锦的手腕,狠狠将她往后面推。
“下去!”
岑嬷嬷却并不打算放过蓉锦,眼神示意让人将蓉锦拖走。
姜临安却忽然笑了,殷红的唇瓣更是衬得她如同鬼魅一般。
“她可是皇叔特意安排在我身边伺候的,你们若是想让皇叔起疑心,尽管可以弄死她。”
岑嬷嬷询问地看向宁德皇后。
皇后美眸微冷,明显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裴泓景一向对姜临安看不上,怎么会突然给她送个宫女?
顿了片刻,宁德皇后招了招手,终于还是选择放过蓉锦。
“做奴婢的不懂事,自然都是主子没有教好。”
“临安既然这么护着这奴婢,那就将这奴婢的惩罚也一并受了。”
“左右,都是你不懂规矩。”
姜临安紧咬着唇瓣,不再多发一言。
她知道今日皇后将她叫来就是故意弄这一出的,她能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还不如一次性受着。
这笔账,她会留着慢慢算!
岑嬷嬷交见她不再反抗,当即拿了戒尺就狠狠打下,每一下都正正落在姜临安手心,不过瞬间掌心就沁出血迹,连额发都被浸湿。
即使如此,姜临安也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神色淡淡,紧咬着唇瓣不肯屈服。

姜攸宁立即凑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姜临安是吃错了什么药,怎的如此呛人。”
原本他们的计划,想要一箭双雕。
在他们出征路上设下绊脚石,趁乱杀了姜临安,再推卸到裴鸿景失职。这样一来不光能杀了姜临安,还可以让裴鸿景在朝中失信。
虎符也有很大的几率被上缴。
可如今,事情发生了点变故。
“母后,儿臣细细想了一下。”姜御风眸间划过狠意,“皇叔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想要略过他杀了姜临安,并不容易。”
“那你有何办法?”宁德皇后追问。
姜御风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姜临安的未来:“要是先让姜临安失身,再嫁祸他们二人苟合。”
“届时,直接杀了姜临安就死无对证,裴鸿景就算有天大的能力,也无法翻身!”
一国摄政王一旦做出这等事情,那就算他说什么,都会被百姓唾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失了民心的裴鸿景,又有何可畏惧的,到时直接夺了他的兵权。
那日后,谁还能与他争天下?
“此举甚妙。”宁德皇后赞赏,随即又问,“那若是杀不掉姜临安呢?”
姜御风将另一条退路也想的明明白白:“只要姜临安失身,她死了最好,不死,那就让她不得不认!”
好一个一箭双雕。
姜攸宁眼睛也亮了,摇晃着姜御风的胳膊:“还是皇兄有办法。”
被算计的姜临安并不知道他们阴狠的计划,此刻的她,正在寝殿老老实实的低头抄写。
蓉锦见自家公主低头认认真真的,甚是欣慰。
端来一杯茶水放到姜临安手边,弯下腰:“公主您抄了也有一会了,先喝口茶休息一下。”
姜临安将茶一饮而尽,动作随意靠在桌沿处,不经意打听:“这都快子时了,皇叔应该不会来了吧?”
“按说王爷这个时间已经休息了。”蓉锦细细想了下,回答。
闻言,姜临安松了口气,把桌上写好的纸扣下,打算出去转转。
“那正好,今晚正是月圆之际,你陪我出去走走。”姜临安站起身,揉揉酸痛的胳膊。
蓉锦替她捏了几下,不太赞同:“天色都这么晚了,公主不如早点歇息吧?想赏月,明日早些赏便是了。”
姜临安心思雀跃,不想睡觉。
大眼睛轻轻一转,勾唇笑了声,随后故作惊讶地指了一下软榻的方向:“呀——蓉锦你看,那帘子怎么掉下来了?”
蓉锦下意识回头,看着好端端的帘子满脸疑惑:“没有掉下来啊,公主您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蓉锦顿时就噎住了。
“公主!”她连忙追出去,可寝殿附近哪还有姜临安的影子,她心下焦急,打算沿着路边去找找。
“临安公主呢?”熟悉低冷的声音响起。
反射性的,蓉锦弯腰行礼:“参见王爷,公主她......她......”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蓉锦视线乱飘,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王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还不快说?”压迫力十足的声音,让蓉锦心一颤。
她不敢再隐瞒,只能内心默念对不住自家公主,接着将姜临安的行踪卖的一干二净。
“回王爷,公主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桌上抄写女戒。刚刚还问了奴婢,王爷平时休息的时辰。”
“公主听闻王爷应该早就休息不会过来,就想着说出去赏月。奴婢本是不想让公主这么晚出去,但公主偷偷跑出去了,奴婢追出来就撞见王爷您了。”
裴鸿景深思片刻,眸底冷意浮现。
他挥手:“你先回去,本王去找。”
蓉锦颤颤巍巍地回去,又跟容七对上了个眼神,在看到容七点头后,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裴鸿景不想让人跟着,吩咐容七在这边守着,他快步追了上去。
宫里也没什么能赏月的地方,子时不休息,偏偏甩开丫鬟出来赏月。
裴鸿景骤然想到今日陆司忱与姜临安说私奔的话,一直面无表情的俊脸终于有了淡淡的不悦。
月圆之夜,赏月别有一番风情。
姜临安难得一个人坐在亭子的石凳上,仰头看着璀璨闪烁的星星,可都不及那一轮明月耀眼。
北蛮出征一事迫在眉睫,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选择,会不会改变她的命运?
经过她百折不挠的努力,总算让裴鸿景改变主意答应出征。以裴鸿景的手段,她并不觉得会输给北蛮。
只是......
事情真的会像她想的那般容易吗?
她闭上眼睛,眼泪不由自主滑落。
“姜临安。”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姜临安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颊:“皇叔?你怎么来了。”
裴鸿景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陆司忱食言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引得姜临安不住咳嗽,缓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我根本就没答应他,他要是来这里才奇怪。”
“再者说了,出征在即,哪有比亲手斩断北蛮的想法更好的办法呢?”
“你说对吧,皇叔?”
说这话时,姜临安眸间绽放的光彩是裴鸿景从未见过的。
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个不被称为公主的存在。那日容七调查出的过往,他也确实是听了。
但并未多大的波动。
不过现在看来,她能够不妥协,亲自反抗不想要的命运,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今日让你罚抄的女戒,抄完了没有?”
姜临安满腔热血被他一句轻飘飘的话浇灭:“皇叔!出征迫在眉睫,您总是纠结那女戒做什么?”
“有抄女戒的时间,倒不如让我多学学兵法。”
裴鸿景难得怔愣,半晌后站起身:“月赏完了,回去把你的女戒拿出来,抄的好,本王明日就教你习得兵法。”
兵法。
这两个字对姜临安来说有着天大的诱惑力。
上一世她手段虽狠厉,辅佐侄子登上皇位后垂帘听政,可带兵打仗一事她却一窍不通。
与她相反,当朝摄政王裴鸿景偏偏是个精通兵法的奇才。

翌日一早。
姜临安早早起来,就见蓉锦已经将需要携带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准备好了。
“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摄政王的马车一会就要到了,咱们先过去等着?”蓉锦笑眯眯询问。
姜临安轻轻嗯了声。
摄政王的马车是可以进宫的,但因出行之前需要跟文宣帝辞行,因此马车停在了御书房门口。
姜临安也不指望文宣帝能跟她说什么,索性就在出宫的必经之路等着裴泓景的马车过来。
“妹妹好生雅兴,如今即将出征,竟还能有闲情逸致赏花游玩,丝毫看不出紧迫感。”温和夹杂着讥讽的声音传来。
她偏过头,看向来人——姜攸宁。
看着矜持华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手帕轻轻掩在嘴角,姜攸宁幸灾乐祸:“这知道的是妹妹出征,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这是出去游山玩水。”
周围也没什么人,想着即将出征,姜临安无所畏惧。
嘴角上扬,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听皇叔说这一路上风景确实不错,只可惜姐姐看不到了。”
“临安这次能凭借战争不去和亲,可就不知道届时姐姐也能否这么幸运了。”
姜攸宁脸色一沉,抬手指着她:“你!”
姜临安按住她的手:“姐姐别激动,平日姐姐身体羸弱,这可是在御书房附近,这要是被人发现了,禀告父皇。”
她意有所指:“说不准姐姐马上也要被推出去和亲了。”
一向温和又谦卑的姜临安,突然转变成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姜攸宁气的够呛。
可又真的怕被人发现,只能干生闷气。
“还不上马车?”清冷不失压迫的声音传来,姜临安转眸。
裴泓景一席黑色长袍,上面点缀着金丝绣出的图案,清冷矜贵。但却压抑不住,他浑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场。
姜临安瞬间乖巧。
在他身后还跟着陆司忱。
陆司忱一身武袍,整装待发,显然是要跟着一同去北蛮的架势。
“临安......”陆司忱激动喊了声,在大家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时,又硬生生加了一句,“公主。”
“皇上命微臣跟随摄政王一同出征北蛮,贴身保护公主安全。”
姜临安略显意外:“那就有劳陆将军了。”
裴泓景没理会二人,掀开帘子上了马车,又扫了眼姜临安。
姜临安特别乖巧,紧跟着上去。
马车空间很大,这是摄政王专属的马车。姜临安瞥了眼裴泓景,男人正闭目养神。
她也跟着放松下来,又对这次行程很好奇:“皇叔,今晚我们停留在哪里?”
“军队跟随,走不了太快。”裴泓景嗓音淡淡回应,“不会让你露宿街头,放心吧。”
姜临安吐吐舌头,她倒不是这个意思。
出了京城,走的便是官道。他们在前,军队在后面,距离他们还是有点距离。跟他们最近的,便是陆司忱带领的一队士兵。
天色越来越晚,军队还没有停下要整顿的意思,姜临安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容七焦急的声音:“主子,有刺客。”
姜临安猛地睁开眼,侧过头看向眼眸锐利的裴泓景:“皇叔,怎么办?”
“在这安静待着别出来。”裴泓景掀开帘子下去。
那些人似乎已经埋伏许久,姜临安也偷偷透过缝隙看外面。少说刺客也得有个几十人,这大手笔,必定是朝中的人。
裴泓景负手而立,气场全开。
容七挡着一部分人,惊愕道:“主子,那帮人的目标好像是临安公主,目标明确,专职杀手!”
男人凌厉的视线从马车上扫过,数十人将马车包围起来,直冲着里面的人动手。
“临安!”裴泓景心脏有一瞬的反应,想都没想就往那边去。
姜临安后知后觉对方目标是自己,浑身绷紧想着如何逃脱,可她一个女子,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躲得过专职杀手的刺杀!
“小心!临安——”
温和焦急声音响起,下一瞬姜临安被人一把攥住手腕,她怔愣了一下,眸间浮现一抹诧异。
“陆将军?”
陆司忱将人护在身前,话还没说完右面肩膀就被刺客划伤,鲜血透过衣襟渗出来。
“你没事吧?!”姜临安吓了一跳,抓着他就想跑。
这对陆司忱来说不算什么,他把姜临安护在身后,轻轻一笑:“小伤,别担心,你别乱跑,我保护你。”
“我说过,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这一瞬,姜临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一幕也恰好被赶过来的裴泓景看在眼底,他面无表情用三成功力解决了伏击的刺客。
明明杀了数人,可他身上依旧没有被鲜血沾染,腕上的佛珠亮的显眼。
“过来。”裴泓景站在原地,声音没有起伏。
可偏偏姜临安就是从他平淡的语气中,察觉到他现在心情不悦。
姜临安看了眼受伤的陆司忱,紧抿唇瓣,心思内疚,她没有听裴泓景的话,而是站在陆司忱身旁。
“你还好吗?下次不用帮我挡的,我自己可以。”
不知怎的,她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陆司忱微微一顿,半晌后笑道:“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你不必有过多负担。”
“我是武将,受这点伤不算什么,过几日就好了。”
姜临安还是担心,正要开口时,身后传来淬了冰的声音:“容七,命军队停下在这里驻扎一日修整。”
“再把随军队来的大夫叫来。”
“是。”容七立马吩咐人去办。
帐篷也已经搭好,裴泓景让随队军医替陆司忱处理好伤口后,叫姜临安去了临时搭建用来讨论军情的帐篷。
陆司忱不想就这么放弃,紧跟其后。
裴泓景眸色不悦:“谁让你进来的?”
“末将有话想说。”陆司忱余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姜临安,拱手,“这帮刺客不像是临时过来。”
“更像是蓄谋已久,在此埋伏多时。”
“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司忱面色严肃,这才拿出骁骑将军该有的样子,

深夜时分,姜临安从噩梦中惊醒。
她一身香汗淋漓,想着去沐浴一下,结果人刚进去盥室就听见门外传来不寻常的声音。
“谁?”她警惕出声,立刻将外衣披上。
屏风后幽幽转出一道暗影,只见是裴泓景,她暗暗吁了一口气。
“皇叔可真是正人君子啊,竟然夜闯我漱玉宫,怎的?皇叔想与我洗个鸳鸯浴?”
原本裴泓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瞅着这屋子里亮着。
谁知道这里竟然是盥室。
他视线轻挪,却发现这室内到处都是姜临安的痕迹,故作清冷道:“你这种姿色还入不了本王的眼。”
姜临安腹诽着本公主花容月貌的,你这眼光可真高。
她面上带着笑意,红唇开合,“不知皇叔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呢?”
“密函和边防图你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这厮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姜临安知道他不知道缘由是不会真的信任自己的。
她坐到了软榻之上,娇躯盈盈一侧,笑着指着窗外冷宫方向:“皇叔可知晓,当年我母妃死之前,曾与北蛮使臣有过交易?”
此事的确属实,只是前世她没有细究。
现在想来母妃的死怕不会那么简单。
一个小小宫女是最好利用的,当然杀之也是最容易的。
“你是从冷宫旧仆那里得知的?”裴泓景问。
姜临安定了定神,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皇叔果真聪明,一点就通。”
裴泓景凤眸里泛起讥讽的幽光,“你以为本王那么好糊弄?”
说着,他转瞬逼近,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男人还真是不好骗啊。
姜临安一边挣扎,一边从怀中取出了半块玉佩。
这是她连夜让人赶制的,与北蛮王庭信物极为相似,就算是王庭中人也很难看出差别来。
“这是我母妃遗物,皇叔若不信,可让人查验。”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她的眼眶里渗出泪水。
他真的要对自己下死手啊!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招惹这个活阎王。
人人都说摄政王端方守礼,可是怎么到了她这边就变成这样了。
眼瞅着他还不松手,姜临安气得出拳,却被裴泓景一把抓住,玉佩恰好坠落在地。
一瞬间,玉佩碎了满地,里面露出了一封密信。
裴泓景眸光一凛,“这是何物?”
姜临安趁着他低头去捡东西的时候,总算是得以喘息。
“什么?”她也故作惊讶问道。
裴泓景看着手上的东西,这里面竟然是北蛮主战派兵力部署。
瞅见他脸色变暗,姜临安立刻佯装生气,“这是我母妃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说着,她整个人下榻,跪坐在了地上,涕泪涟涟。
她这样一副委屈的模样,倒是让裴泓景有几分心虚。
“方才确实是本王过于激动了,但这玉佩里面竟然藏有北蛮兵力部署图,你母妃想必也是给你留了一条后路,早晚都是要......”
“你出去!”姜临安红着眼瞪向他。
裴泓景看着她脸上都是泪水,心中倒也有几分愧疚,“你先冷静一下,本王回去了。”
待裴泓景离开后,姜临安忽然抹掉脸上的泪水,嘴角冷冷一笑。
说到底还是个不经骗的男人。
蓉锦听到这边动静,立刻赶过来,看到姜临安坐在地上,赶紧把她扶起来,“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收拾着地上的玉佩,听见姜临安冷笑自语,“母妃若是地下有知,定会谢我替她洗刷冤屈,蓉锦,你去将我书房架子上红色的那份手札给烧了。”
“是。”蓉锦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待人离开后,姜临安瞅见不远处的一抹月白衣角。
她脸色当即沉下,看来她这院子里还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很快,那道月白长影就到了皇后宫中,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知皇后。
一旁的姜攸宁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母后,我不要嫁到北蛮去,那是个什么地界啊,女儿到了那里怕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何皇后紧紧地揽着自己的女儿,“宁儿,你且放心,母后定然不会让你嫁过去的,这件事情还未有定论,不着急。”
可是姜攸宁根本听不进去,一直哭闹个不停。
何皇后也是被吵得头疼,她看向底下的奴才,“去,让大皇子来见本宫。”
“是。”
没多久,一男子便从外走进,只见他乌发半披半束,身姿挺拔,清瘦如竹,脸上竟然还略施粉黛。
皇后见他如此,立刻蹙紧眉头,“姜御风!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宫中之人都知大皇子好男风,平日里行事作风也是放浪不羁,皇后对此一直不满,奈何是自己的孩子,也没办法下狠手。
姜御风淡淡开口,“母后深更半夜召见儿臣,儿臣自是来不及收拾,只来得及略施胭脂,下一次定会盛装出席。”
“你!”皇后被气了个半死。
一旁的姜攸宁见状,也是哭个不停,“大兄,你可要为宁儿做主啊!”
姜御风虽说行事不轨,可是对自己这个亲妹妹倒是好。
他看到姜攸宁哭个不停,心都要碎了,赶紧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宁儿,是谁惹到你了?”
“还不是姜临安!”
提到姜临安,姜御风眉头轻皱,“她怎么了?”
“你真是不学无术!眼下摄政王与她暗中勾结,欲夺兵权,再这样下去大魏都要姓裴了!”
姜攸宁添油加醋,“是啊,而且姜临安她自己不想嫁到北蛮,到父皇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父皇眼下要把我给嫁过去,大兄,我真的不想去。”
“竟有此事!”
皇后详细讲了一下,姜御风轻哼一声,“凭她一个姜临安也想欺辱我姜御风的妹妹,母后,他们不是要出征吗?既如此我们就在这路上安排几个人,既能杀了姜临安又能家伙给裴泓景,岂不是一箭双雕。”
皇后嘴角微翘,“勇毅候世子对姜临安一向情有独钟,也可借此一事挑拨陆家与裴泓景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