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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武林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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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调解上杉家和武田家纷争的孟昭德回到家中后备受器重,半年时间从足轻大将升到了和冈部元信平起平坐的部将地位,其麾下的10名骑兵扩充至50名,由孟昭德建议,仿照大明建制正式命名为“虎贲卫”,而且今川义元更把今川家当时战斗力最强的步兵部队5000人交给孟昭德管辖,并同时命令他执掌城下町商务,东海五国屯田大事,日常事务一天重过一天的孟昭德深感疲惫,为了分担自己身上的繁务,孟昭德开始注意吸纳人才,其中有义父大人生前的麾下猛将,如田中旭一,还有东海周边的浪人慕名而来,比如深明礼法和开垦学农之术的江之岛友成,其中最让他惊喜的则是年方14的山下政虎之弟天空丸,不过此时已经有了大名唤作山下政文,这个小孩子和他的哥哥完全不同,如其名字天空丸一样思维天马行空,且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才,孟昭德对政文非常喜爱,自掏腰包供政文上学,总之这段时间,今川家乃至孟家内部都是一片祥和安宁,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而在今川家北方的那对老冤家却很难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了,1556年的年底,武田信玄通过春日山城境内的僧众煽动豪族起义,打通了本家通往川中岛的全部道路,此时的上杉家却无暇以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谦信公隐退这件事上,虽然经过族内长者和家中重臣的劝谏上杉谦信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终究闹的人心惶惶内部动荡,武田信玄借此大好机会,调动了全部人力物力,不但暗中联络了越中豪族上杉家家臣大熊朝秀在越中起兵反叛,更命令附庸的芦名家屯兵越后东面,切断了本庄繁长等城主往春日山城支援的通道。至此武田信玄完成了战略上对上杉家的三面包围,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认为上杉谦信大势已去,越后豪族的灭亡是迟早的事了。如果说当世间还有人对上杉谦信保持信心的话,那就一定是站在骏府城上向川中岛望去的孟昭德了,他深信,越后之龙不是这么简单的,他肯定会想出办法转危为安的。
事情的发展果然和孟昭德预料的一样,到了1557年1月,上杉家的附属长野家突然发兵,让武田信玄惧怕终生的长野业正一战大破大熊朝秀,并驱逐了芦名家的军队,上杉家东方的压力顿解,到了2月,越后突降大雪,武田信玄料定这时候上杉谦信必不能集结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北信浓出兵,大破上杉家葛山城,葛山城上下所有军士全数战死,到了月底,武田大军已经四面出击,春日山城以南四大重镇或被攻破或投降,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上杉不慌不忙,只是利用族中势力四处奔走,终于在3月中旬拉到了长尾家分支的帮忙,而另一豪族色部家也答应出兵帮手,武田信玄得知后,怕上杉重兵集结对己不利,连忙抓紧攻势,或拉或打,到了4月已经把本阵移动到了旭山城一线,能够和上杉家的部队前阵面对面了。
5月12日,上杉谦信的10000大军先行进攻,突入武田控制的地区,连下中南重镇3座,而色部和长尾的两支部队也避开了武田信玄的正面,突入敌人后方,这一手让武田信玄始料不及,前方的春日山城为越后第一坚城,他攻是得不到好处的,只能回军救援,此时的武田阵中,一个将领向他的大人提出了一个差点使上杉谦信全军覆没的方案,此人便是武田信玄亲兵卫队参谋山本勘助,外号独眼龙勘助,他建议武田信玄分三路直扑已经被上杉谦信控制的几处豪族聚集地,并胁迫他们倒戈,上杉谦信得知大惊立刻倾尽全力回师救助,而这个时候武田信玄则亲自领赤备骑兵深入越后夺取了糸鱼川,这里不但是上杉家的归路更是一直以来上杉家的运粮道路,平时都有超过3000人把守,因为要支援被武田信玄围攻的豪族领地其中2500人被调走了,剩下的500足轻根本不是武田骑兵的对手,一战全军覆没,至此山本勘助的如意算盘完全实现,上杉谦信已经被困在武田控制的领土范围内,只要武田大军困他一两个月,上杉的军队必然溃散,如此上杉家一定会从战国的历史上消失掉。
只可惜千算万算,山本勘助没有算到上杉谦信的骁勇,他在得知归路被断之后竟然集结所有大军正面向着武田信玄冲了过来,到了8月,上杉谦信已经缴获集结了自己所控制领地内的所有资源,其麾下10000人马也终于在糸鱼川和武田信玄的23000人在上野原相遇,连续激战了3天3夜之后,武田信玄还是不能占到便宜,这让他再次领略了上杉家步兵的威力,等到了17日,长尾政景的部队突破糸鱼川打开了通道,已经憋了很久的上杉谦信鼓动三军全力出击,大破上野原武田信玄所部,成功带领大队回到了越后境内。这一战,上杉谦信不但安全脱险,更是让武田信玄在越后和北信浓之间经营多年的实力彻底覆灭,武田信玄看着溃不成军的部队,仰天长叹,把本来围着川中岛驻扎的所有部队全部后撤到了北信浓,至此第三次川中岛合战前半战结束,上杉家取得了小胜。
回归居城的武田信玄深思这几次的战争,除了对上杉谦信的武勇感到敬畏之外,更是认识到了信浓境内武家和豪族的反覆无常,到了1558年,已经日落西山的室町幕府终于最后崩溃,将军足利义辉被部将松永久秀和三好长庆放逐,带着自己的亲兵在京之町附近一代流浪抵抗,武田信玄抓住这个机会通信将军,争取到了信浓守这个官职,正式成为了天皇任命的信浓地区执行长官。可惜武田信玄在高兴之余并没有听从真田幸隆的建议,而是实现了自己对其三弟的诺言,让他去往信浓宣读了武田信玄袭承官职的消息,他这个弟弟虽然骁勇但是对于外交一窍不通,这一去不但没有安抚民心,反而让已经暂时消停的信浓众豪族变得躁动起来,他们暗地里串联反对武田信玄的领导,武田家在信浓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中信浓一批支持武田家的豪族上书信玄,希望他能够迁都到信浓来,武田信玄考虑甲府确实相对较远,不利于防御上杉家对信浓的攻势,而且看着上杉谦信一天天的强大,他意识到再有一次信浓失守的话,武田家很可能就要迎来覆灭的命运,于是他下定决心起兵进入信浓,一是讨伐信浓对自己不服的众豪族,二是考察地形准备迁都。
同时得知这一消息的上杉谦信并不急于出动刀兵,而是显示了其政治大智慧的一面,他通过和织田家大名织田信长的沟通,借道清洲城下引5000人马进京,几次交锋挫败了松永久秀的大军,逼着他和足利将军签订盟约,使得足利将军能够重返阪本城,不过二条城归了三好长庆,南京畿归了松永久秀,将军家的势力终于走到了尽头只剩下区区一城而已。不过上杉谦信的主要目的还是达到了,在旧日大名上杉宪政的推荐和足利义辉的首肯下,天皇不但正式册准了上杉谦信继承所有上杉家的族长之位,更将天下大名都梦寐以求的关东管领之位赏赐了上杉谦信,就位关东管领的上杉谦信于10月上旬回到春日山城,直江景纲将早就做好的诏告天下书传遍整个关东,不但上杉家家臣欣喜异常,就连忙着和武田信玄大战的信浓豪族也纷纷遣使庆贺并表示归顺,总共计算下来,前后100多个大小姓氏投奔到上杉名下。同样是受封朝舟官职,武田信玄就损兵折将还没得到实惠,上杉谦信就实力大增率领上杉家达到了事业的顶峰,两个人的政治智慧和战略眼光高下立判。
眼看自家内部混乱士气低落,人家那边却搞得热火朝天的,武田信玄心中恨得都要滴血了,最后发动全国之兵,尽遣精锐大将,高坂昌信,真田幸隆,武田信廉等猛将均统兵出阵,其势有如要一举吞并越后越前,到了1599年5月,接连打了几个小胜仗的武田信玄在松原诹访神社发布誓书,祈求剿灭上杉谦信,决心之大竟然连将军足利义辉发来的劝和檄文都置之不理。得知武田信玄蔑视将军的上杉谦信勃然大怒,点起兵马再出北信浓,第三次川中岛合战的后半战拉开序幕,此战依然在北信浓的境内展开,双方将士都珍惜之前的和平时刻,所以战斗时候多以对峙为主,并没有真的硬拼厮杀,就这样两军一直拖到了10月也没有分出胜负。比起平时武田家的内乱不断,这次率先发难的竟然是越中,神保良春在富山城宣布支持武田信玄,并出兵越后,春日山城告急,上杉军士气大乱,无奈下,上杉谦信只得退回了越后,在安抚了越后一带所有豪族之后,亲自统兵东进,在1560年的1月攻破了富山城,剿灭了神保良春的叛军。至此北关东完全铁了心跟随在上杉谦信麾下,武田信玄看到大势已去,只能撤兵离开川中岛,第三次川中岛合战就此结束,不过在他退兵的途中,他惧怕一生的神奇战将长野业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大喜过望的武田信玄亲率大军灭掉了长久的东方大敌长野家,站在长野山上眺望东北,他不由兴奋的对真田幸隆说道,“长野业正不死,我一日不能迈出东北一步!”
再之前破灭长野家时,一代剑豪上泉信纲宣布下野,自此苦心武学,后终成为东流有史以来第一剑圣,此题外话,表过即止。
三次川中岛合战之后,武田家终于平定了长野家,10年来上杉武田两家对长野的主控权之争终以武田信玄的胜利而告终,可惜,东东流众大名皆垂涎的关东管领职位落入了上杉谦信手中,彻底降服北关东的上杉谦信财力物力大增,利用这笔雄厚的资金,上杉谦信慢慢培育出了东流历史中记载最少但是传说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并在后来的川中岛合战最巅峰的一次里华丽出场,所以总结起来,前三次川中岛合战上杉武田家均有收获未分胜负。
随着武田和上杉的各自收兵,此时热闹的关东变得冷清下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国的高潮已经过去的时候,哪料到战国时代真正的巅峰时代刚刚到来,而迎来此时代的开门大事便是刚刚元服的斋藤家家臣竹中半兵卫继承竹中家家主,16岁就执掌菩提山城,成为了1万石的城主,尾张大名织田信长乘此时机发兵进攻斋藤家,要为被斋藤家新大名斋藤义龙逼死的其父也是自己的岳父“美浓蝮蛇”斋藤道三报仇,但是行到菩提山城下的织田信长大军却中了16岁的半兵卫“十面埋伏阵”,部队全军覆没,只有织田信长和前田利家单骑逃回清洲城,这一战竹中半兵卫大获全胜,东流中战国时代第一军师的名声至此名动天下。这其中却有一个人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欣慰的对身边人说“他的才能远不止如此,将来不世之大功劳将层出不穷。”这个人便是已经20岁的今川家臣孟昭德,而说完这句话的他匆匆登上望海天守阁,一场决定今川家命运的大会战自此拉开了序幕。

公元1550年,古老的神州大地上,汉族文明再次经历了心灵和肉体双重的打击,蒙古铁骑撕破了腐朽的明朝政权脆弱的边防,前锋部队一度深入到了京师附近,也许大明的皇帝真是龙种转世,又或者明朝的气数未尽,最终这次危机被“英明神武”的世宗皇帝化解了,在举国欢庆的同时数名戍边将领和兵部有关大臣均被处死或流放,成百上千的犯人们看着他们居住了一辈子的王城一步一回头,最终消失在了历史的红尘中,然而,就在这一群低贱的犯人当中却有一个人因为一场倒霉的风暴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成就了一番神话般的事业。
1550年,明世宗嘉靖29年10月,满载囚徒的押运船途经山东海域突遇大风暴,300名官兵与150名流放犯葬身鱼腹,只有兵部尚书丁汝夔家侍读小童,10岁的孟昭德幸免于难,数日后昏迷不醒的他被倭国九州平户港渔民救起,自此东流百姓迎来了一个终将帮他们结束乱世的天下枭雄。

孟昭德离开菊屋时正是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对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孟昭德简直是一种折磨,尤其是3月份,春初青子鱼刚到,满街的烘烤味道让孟昭德一步三摇步履蹒跚,走大概十家的距离就已经做了八顿吃鱼的白日梦了。“京都果然不同别处,若是寻常地方,哪有百姓家吃得上鱼肉的!”就这样走走停停,拐来拐去,孟昭德不知怎的就拐到了一处狭小的民巷里,这里终于再没有烤鱼的味道困扰他了,可是铺天盖地的恶臭味却迎面而来,原来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把垃圾堆在门口,而且什么都有,多久的都有,其中尤以烂菜叶子什么的给人打击最重,可是这里的人好似不觉得,就在孟昭德恶心的扶墙而吐时,对面一个老婆婆还是开门出来没事人似的把一大筐垃圾接着倒了。
孟昭德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禁摇了摇头,都说九州渔民最惨,天天青盐腐皮肤,烈日晒骨头,海水虾子鱼三样,辛苦要人命,多少人皮肤不到中年就被反复折磨沤烂了,可是没想到今天走到京城了才发现,号称天下富足的地方也有比九州渔民更差的生活环境,估计这就是战国的真相了,虽然英雄地风云地豪杰辈出,可是剥掉这些虚荣的外衣,剩下的竟然是身在京城的百姓也要活在垃圾堆里,这是何等的讽刺呢。“今日方了解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哪里臭,我家前垃圾臭还是人心都臭了!”正在倒菜的老婆婆听孟昭德这么说,撇了撇嘴。孟昭德大奇,忙上前去鞠躬问道,“老婆婆教训的是,正是富贵人家人心臭了百姓才受苦的。”
“哎呀呀,不要和老太婆在这里咬文嚼字了,你又不是黑田老师,老太婆只听他的课。”说罢老婆婆转身回家,只留着孟昭德一人站在原地默默念叨着,“黑田...黑田...黑田...一个老婆婆也知道人心臭的道理,这个黑田老师不简单!”
可惜,正待孟昭德动了去访访黑田老师的脑筋,他肚子里的轰轰战鼓擂就摧毁了他这一决定,昭德脑袋一阵眩晕,摸了摸前胸贴后胸,只能对天苦笑道,“人都说无钱不能行,我看是无食不能行,有碗饭吃给我1000贯无意义,没人卖碗饭给我就是扛着10000贯我也扛不动。”
忍着浑身的颤抖,孟昭德勉强在一处矮墙边坐下,好在已经避开“恶臭一条街”了,虽然还是饿的难受可总比臭的熏饱了好。就在这时,有一双细嫩的芊芊玉手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鱼汤伸到了昭德的面前,孟昭德一愣,马上把大碗接了过来,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口,一股热流瞬间滚满了他整个身体,好一阵舒服。
“谢谢你!可是救了命了!”孟昭德舔干净了碗里的最后一点油星,胡乱擦了擦嘴才想到要感谢人家的救命恩。抬头一看才发现,端汤给他的竟然是早上才见识过的“国民第一偶像”阿润姑娘。孟昭德连忙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深深的鞠了一躬,借着鱼汤入肚很有底气的大声说道,“谢谢阿润姑娘的恩情,这一碗鱼汤救了小人的性命,将来我会用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嘻嘻...”阿润显然是被孟昭德这正色的样子逗到了,只见她玉手轻掩脸面噗嗤笑道,“算了吧,你给我一千碗鱼汤不把我撑死啊,我还想多跳几年舞呢,可不要被鱼汤灌的水桶腰磨盘肚子。”
阿润的笑容就好像一股清泉一般,几天来难见笑容的孟昭德也被她的笑感染,本来疲劳的精神突然充足了电一样顿时满身是劲,“不要紧,一天喝不完,就一年,一年喝不完就一辈子...阿润姑娘的恩情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还。”
“咯咯咯...你这个人啊,真是荒唐了,难道我这辈子就指望着喝鱼汤喝到死吗,好了,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不要这样发牢骚了,让我那些在边上的练舞的姐妹们都笑话了,喝完了是吧,那我可就走了,你要加油哦,堂堂男子汉,振作点,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坐在这里乞讨了,如果有机会,我不要一千倍,只要你请我一碗你自己工作赚钱买到的鱼汤就好了。”阿润摇了摇头,好像看着一个混吃等死的小乞丐一样看着孟昭德,无奈的笑了笑端起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想到她到当我成为乞丐了!”孟昭德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苦笑一声,是啊,如此狼狈不是乞丐又是什么呢。再往西南的空地看去,真的有一群舞者在那里翩翩起舞,之前饿的头晕脑胀都没有注意,他便这样靠着墙看着舞者们的练习慢慢的睡去,中间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有大米饭,有热乎乎的酱汤,还有一个依稀的人影,袅袅婷婷婀娜多姿,身边的景象不停的变化,一会是金黄的稻田,一会是整串整串晒好的鱼干,梦里有孩子读书时兴奋的表情,有老伯伯老婆婆满足的笑容,还有夫妇两个依偎在一起永远不用再分开的情景,最后,丁大人的身影竟然也出现了,不是带着锁链扛着重枷而是如以前那样身穿朝服一身正气,他慈祥的看着昭德笑,就好像每天走进书房看着昭德笑那样,笑到后来,丁大人的脸慢慢的模糊了,慢慢的淡去了,就这样不知道多久,等到又一个图像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拾荒的老爷爷把孟昭德摇醒之时。
“小伙子,怎么躺在这里,不要被冈引或者巡查看见了,他们会抓你坐牢的。”
“哦,谢谢老大爷,我这就离开了。”孟昭德连忙站起身来,这个关键时候如果被兵丁抓走就完了,好在一碗鱼汤有功效,他现在身体有些劲了,拱手一问,竟然真的睡了一夜了,孟昭德暗自思量,昨晚上瞎逛,一个时辰才溜达到这里,现在回去轻车熟路,估计一盏茶够了。辞别老大爷之后,孟昭德赶紧上路,一路小跑着就奔菊屋去了,哪知到了菊屋附近竟然看见全副武装的兵丁把守,孟昭德连忙躲在一旁细细观瞧,看兵丁头盔上墨绿色圆日形家徽,这些兵竟然是足利家的军队,这是怎么回事,昨日细川大人才来京城接待三位关东使臣,今天足利家的军队就包围菊屋,孟昭德心中暗叫不好,太原禅师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他连忙四处张望,看到旁边围观的人里竟然有池田屋的小伙计,他赶紧过去把他拉在一旁问道,“与助,这里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哦,孟客官,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今天早上有军队从阪本城出发,到这里就立刻包围了菊屋了。”
“那么菊屋里的人呢,有没有消息说菊屋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说,不过细川藤孝大人刚才怒气冲冲的跑出来了,说是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就走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与助。”孟昭德谢过与助,隐在人群当中,心中默默思量,细川大人刚才恼火估计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和将军家的军队是来抓东海使臣的,他不满意,可是将军不听,所以他发牢骚,第二,将军家的部队开进京城包围菊屋他赞同,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太原禅师或者谁或者所有人都跑掉了,他懊恼,这么看,首先将军家和武田北条今川翻脸了是必须的,至于细川的恼火原因他不能肯定,只是如果是因为细川闹情绪那么他毫无办法,如果是因为太原禅师或者谁逃离了,那么他出仕就还有三分之一的机会,想到此,昭德主意大定,一路躲在人群之中向着阪本城的方向走去,这样一路下去,出了京之町,直到再过一个山头就看见阪本城的时候,孟昭德惊喜的在路边的一座小茶棚里发现了太原禅师的身影。
“父亲!”孟昭德快步奔了过去,噗通跪倒在太原禅师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哦?”太原禅师一愣,立刻恍然大悟,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全家都等你了,走吧。”
孟昭德起身随在太原禅师身后,还有禅师的仆从护卫侍女一行七八人默默不语顺着前面的岔路,朝着阪本城的东方走去。禅师和孟昭德心中互有思绪,都不说话,如此步行了三五里后,才在前面路口一辆马车前驻足,禅师一指马车,招呼昭德道,“上车,”孟昭德微微鞠了一躬,扶着禅师先上了车,然后自己也登了上去,车夫也不答话,似乎早知道目的地一样,看见二人上了车坐定,便扬鞭当空一抽,马车缓缓起行,顺着东海的方向行驶而去。
禅师在车中撩开窗上的挂帘,看着背后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有没才缓缓卧倒,笑着对孟昭德说道,“儿子啊,你是怎么找到老衲的?”
孟昭德呵呵一笑,在车内跪倒,再行了一礼,然后才坐起说道,“大师,您乃是当世高人,一个区区的昏聩将军怎么可能算计到您呢,所以我想,您势必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那么我年轻腿脚好,紧赶几步还是能追上的。”
“哈哈哈,好狂妄,你可别忘了,他好歹也是当世的将军阁下,足利幕府的掌权人,你这么讲话不怕他治罪啊!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在这条路上的?”
太原禅师招手孟昭德坐近一点,回身取出了自己的珍藏茶碗新田肩卫,揭开盖,里面竟然盛满了热气腾腾清香的绿茶,他倒了一杯给昭德,昭德谢过后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细川大人主持这次包围菊屋事件,不论他是大胆也好还是不愿意和大名家闹翻也好,我相信他的策略一定是围三路放一路,至于我为什么选择这一路,呵呵,其实道理很简单。”
“哦?多简单,说说看。”
“因为这条路离着东海最近嘛!”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原禅师没想到孟昭德是这么考虑的,不由一呆继而捧腹大笑,“对对对,其实事情往往都没这么复杂,倒是老衲庸人自扰了,老衲还真的琢磨很久担心你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我,亏老衲自己还是个学禅的,失败啊!”
“禅师大人您是智者千虑,小的我才是灵光一现,只是小的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指点。”
“哦?你这个鬼机灵还有想不通的,说了听听吧,不过你刚才跪地叫爸爸的招数很巧,我都没想到你能顾虑到这点。”
“大人夸奖了,细川大人放您和几位大人一条生路是我个人的猜测,所以,我见到您后,是提防他的追兵耳目也好,是为了不给他在将军那里留下把柄也好,总之隐藏身份对咱们百利无一害,至于父亲嘛,呵呵,大人您的侍女如花似玉,您又是端坐长椅稳如泰山,我若是小儿子,她若是续娶妻房,您则是老爷,这应该是陌生人最快能接受的身份了!冒昧决定,唐突了,还望大人见谅。”
“哈哈哈哈哈,不必不必,老衲这辈子最欣赏的就是聪明人和善良的人,我希望你两者兼备才好,至于大人嘛,你不要再叫了,大街上都知道喊我父亲了,怎么上车就要改口,咱们到东海还要十天半个月的,你不怕没出敌人的地盘就被人识破啊!”太原禅师拉过孟昭德的手来,慈祥又略带打趣的和昭德说道,昭德听完恍然大悟,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大...大人...不!父亲大人在上!受义子孟昭德一拜!”
太原禅师连忙扶住昭德,止他行父子大礼,“好了好了,我半个世俗半个出家人,这些俗礼我不稀罕,我只是稀罕你这个难得的人才,希望你将来能够继承我的衣钵,把我的才学发扬光大...好了好了,老人家嘛,就是容易胡言乱语,你说吧,不是一事不明吗?”
“对,其实也就是这次的事件我不明白,父亲大人您看,东海的今川大人在朝舟举足轻重,武田家的信玄公武霸甲府,北条家虽然在三家看似军力最弱,可是毕竟雄踞小田原城多年,足利义辉不错年仅16,但我听闻他乃?原卜?的得意弟子,除了习得香取神道流精妙剑术之外还在政治方面颇有造诣,如果他真像传闻说的这么厉害,那又怎么会傻到一口气得罪三个大大名呢?”
“呵呵,孩子啊,其实原因就在你刚才说的话里,你想,他是个武艺超群的人,所以心性必然高傲不服输,他在政治方面颇有造诣,那么他必然不能忍受将军家的实力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才华你说他会怎么做?”
“......他会重振将军家的雄风!就需要一个大事来为自己赢得起步的声望!”
“聪明,而且这样的剑豪绝不会出手小气,他要做就一定会做的彻底,也只有一举收拾东东流三个大大名才是他所认为够资格的事件。”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这一层,可是我总不相信围攻菊屋对将军家有什么帮助,毕竟...父亲大人,毕竟能抓到的也只是咱们一家而已,只是数十个今川家臣中的一个而已啊?”
“哼哼,我也猜到了你想不通就是这点,孩子,今天为父就给你上第一课,就是你以后会经常用到的,借力打力。”
“哦?请父亲大人明示!”
“好,咱们先说起因,将军家突然对我们动手,你不明白为什么,其实在大前天之前我也不明白,但是大前天咱们家的忍者给我送来了一条绝密情报,长野业正已经正式宣告天下,他响应其父的遗愿回归上杉一族,向春日山的长尾家投诚了,武田家东方战线全面告急,有传闻长尾家已经迅速起兵准备南下通过长野家直取武田居城蹴鞠山城,所以我料定,将军家的这个剑豪大名会抓住这个机会联络长尾家,以朝舟的名义给长尾下达对武田的讨伐令,并且拿住咱们三个,孩子你别忘了,我是咱家的军师,真田大人是武田家的步军指挥,北条纲成更是如今北条家西陲领主且为军中第一战将,如果我们三个都落入将军手里,试问有谁能够统领三家部队抵抗长尾景虎这个越后之龙呢!”
“就是说,里应外合,政治军事齐下手,长尾家打算一举歼灭三家大大名!”
“对,哼哼,不过这个将军年轻,长尾大名离得又远,诸事应变皆不及时,所以我抓住这个机会,已经请纲成大人和真田大人于前日先回了,想来不出五天他们就能集结队伍抵抗长尾,至于我,我故意等到将军部队开进京之町才于菊屋撤走,”说到这,太原禅师喝了口茶,歇了一阵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我要借力打力,这个将军胆敢招惹咱们今川家,如果一次不给他收拾了,将来等他长大了成熟了势必会更麻烦,所以,我非要他出兵了才撤,就是要用他们自已的行为给咱们今川家一个制裁将军的理由!”
“就是说,父亲大人,咱们有一天要对将军家用兵?”
“呵呵呵,孩子,政治的最高智慧是战争,但是不一定是自己家参与的战争,所以我们还要借力打力,如今将军家出兵会造成几个后果,第一,暴露他本来就疲弱的军事实力,第二,给了咱们今川家制裁他的理由同时也让近畿附近的所有大名对将军都有提防,毕竟拥有数万军队的大大名他敢惹,万余人马的小大名他更不会放过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敢在近畿用兵,天皇将不会再支持他,近畿的百姓也会怪罪他,这个将军此次赌博下手狠但是输了,所以他就要输掉全部,孩子,你记住,这就是政治最大的特点,每一个参与政治的人都是在赌,不过赌的是命,像将军这样,赌输了所以命没了,为父可以断言,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这个剑豪将军将会死于非命而足利幕府势必从历史上消失!”
“嗯......孩儿明白了,那么岂不是天下会乱上加乱!父亲大人,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不急,不急,孩子,有时候人是要忙里偷闲的,来来来,这是上好的明朝茶,咱们尝一尝吧。”太原禅师倒掉了孟昭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又倒了一杯新的,昭德端起茶碗,一闻正是熟悉的味道,心绪再次起伏不定,真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喝到祖国的绿茶,“毛尖...”
“哦?孩子,你小小年纪竟然懂茶,来,咱们父子二人共同尝尝吧。”
昭德点了点头,轻轻的把茶碗放在嘴边,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共同沉浸在了茶的香甜温暖之中,孟昭德知道,他终于走上了一条武士之道,一条能够有机会掌握天下命运之大道。

东流国自从镰仓幕府开始,为了防止将军家政权的动摇,对本来就已经严格的等级制度进行了更加严格的约束,人民不但不能够在领土上自由迁徙,职业也更是从出生就固定下来,除非有大名家的命令,百姓是不能自己选择高于自己所在等级的职业的,所以百姓家如果不想种地,那么只能成为歌舞伎或者商人或者忍者,做武士这种当时非常高贵的职业对寻常百姓绝对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穿越九州四国在界之町登陆的孟昭德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是他的战甲和肋差被没收,在足利将军家监狱待了7日后了。
摸着被毒打后红肿难消的身体,孟昭德心中怒骂着倭国万恶的等级制度,一边艰难的沿着官道走去,看着身边陆陆续续经过的牛马商车,他仰天长叹道,“官道人行走,人前矮一身,碌碌皆行人,为何九等分!”
“那你能将之分作几等呢?”突然一个清脆的童声在他身后响起,孟昭德一愣猛地回过身去,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的黄瘦小儿坐在路边的小墩上摇头晃脑,手中拿着串糯米丸子吃的不亦乐乎,孟昭德顿时好奇心大起,近身过去乐呵呵的问道,“小人一时兴起胡言,怎么小弟弟也听入耳朵了?”
黄瘦小童对孟昭德的话报之以不屑的冷笑,手一指天道,“天地之间,人在其中,人之言皆入人耳,人之行皆入人目,既然大哥哥你说得,为何小弟弟我听不得呢?”
孟昭德听这个小娃说话语出惊人,且条理分明,心中暗惊,忙正了正衣冠,有礼貌的问道,“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人,小兄弟你看起来小我许多,竟然答对如此流畅,小人井口家养子孟氏昭德,年12岁,请您多多关照。”
坐着的黄瘦小童似乎也很懂礼数,看孟昭德对他客气起来,竟也立刻扔掉手中丸子,站起身来双手紧贴腿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见过孟家哥哥,在下今滨竹中氏半兵卫,年8岁,我父竹中同三郎,与油盐商人斋藤氏打小交好,自他放逐美浓大名后自为君主,也提拔我家为武士阶级,今日小的是随父亲觐见将军殿下,希望将军家正式承认大人家的大名地位。在下童言望哥哥勿怪,不知道孟家哥哥什么身份,在哪家任职?”
孟昭德一听,原来是武士大人,真的有志不在年高,黄口小儿竟然是尊贵之人,立刻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说来惭愧,且看我这身破衣烂衫,大人应该就知道了,在下不过是个欲为武士而无门路的寻常百姓,没想到大人你年方8岁已经有了显赫尊贵,请允许在下重新见礼,还请竹中大人您多多关照,望大人不要怪罪之前的失礼之处!”
竹中半兵卫听了之后竟然不怪昭德之罪,反而兴奋的跳了起来,“难得难得,我看哥哥谈吐中志向远大,还以为您是哪家名门之后,没想到寻常百姓里也有如此豪情者,哥哥想当武士正对了,如此大志不为百姓谋福更待何时,想当武士太简单了,我家大人正在四处招揽贤才之时,不知道哥哥你有没有意思前去投效!”
孟昭德沉思半晌之后道,“这个还请大人见谅,竹中大人的心意孟昭德感激不尽,虽然我作外人也好作贱民也好都不该妄议诸侯大名,但是我看竹中大人你才识过人,如不计较小人之罪那我就妄言几句,你家大人确实才智不凡,可惜生的公子不尽如人意,我才到了京畿附近数日,就已经如雷灌耳了,知道他几位公子皆对境内的百姓商家横征暴敛不得人心,由其他的那个嫡子更是荒淫胜过父辈,人都说,为大业者,创业艰难而守业更难,美浓四周是用兵之地,而继承人一代不如一代,这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昭德只怕...要辜负竹中大人你的好意,不能去斋藤家任职了,至于大人你,我看也要早做抉择,虽说有光耀家门之大恩要报,但是良禽择木而栖,我倒是希望大人你再多思多想。”
竹中半兵卫认真的听完了孟昭德的话,低头沉吟不语,似是说到了他的心缝里。原来美浓之地自百年前就是豪族土岐家的势力,居城稻叶山更是美浓第一坚城,在末代大名土岐赖云财政最困难的时候,今滨商人斋藤道三造访稻叶山城,不但送来了大批油料和食物,更是建立了小西屋商人众和土岐家的联系,土岐赖云大喜之后恩赐斋藤道三武士身份,更一度让他袭领斋藤家守护代之职,然而这个战国第一权谋之人并不感恩戴德,却暗中培养实力拉拢土岐家家臣,最后竟然做出大逆之事,放逐了自己的主子,自领美浓之地,对于市面上的非议和指责他毫不在乎,还将“蝮”字缝在他的战旗之上耀武扬威,所以世人都称他为“美浓的蝮蛇”,在1550年开始之际他更是屈尊去和尾张国弱小大名家联络,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有尾张第一傻瓜称号的织田家大名织田信长为妻,坊间流传,这是因为道三不满意他的长子斋藤义龙的各种行为而打算将家督之位传给二子,又怕二子的实力比不上大哥的多年苦心经营,才拉一个女婿来支持自己的儿子。虽然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斋藤义龙却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的培植势力号称自卫,年过六旬的老道三对此情况已经是力不从心无法控制,只能让自己手下的亲信武将竹中氏前往阪本城足利将军幕府义辉将军驾前交涉,希望能够得到早已迟暮腐朽的幕府支持,能够早早把美浓守的官职恩赐给他的二儿子一支继承,好以此敲打斋藤义龙的篡逆野心,然而幕府的影响将军家的权势早是世人口中的玩笑了,斋藤道三这个时候竟然用将军来制约自己的儿子不但是昏招,更直接向人表明了自己的才智精力都已经日薄西山,如此看来美浓之地的大乱是早晚的事情了,作为老道三的亲信竹中家何去何从,这绝对是让半兵卫应该认真思考的问题。
“那么...哥哥你看尾张的发展如何?”半兵卫思想半晌之后似避开似深追的提了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第一傻瓜嘛...呵呵,小人不太清楚,这位大人多是坊间的传闻,而且参差不一褒贬不同,但是有件事却是众所周知的,就是尾张国织田家大公子二公子的争斗闹剧,目前看这个叫做信长的大人不怎么样,毕竟他已经得到家督之位,操家中生杀大权,做弟弟的天天想着反他杀他,他早就应该软禁或者驱逐这个弟弟,可是他不光不动作,还加封他弟弟为那古野城城主,这不是在给他弟弟兵权的同时还对织田家家臣分裂党争进行推波助澜吗,从这一点,我觉得这位大人不高明或者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看尾张也要闹起来了。”
“透彻!哥哥对诸家的内部权斗竟然看的如此细致,做弟弟的真是望尘莫及啊!”
“哪里,竹中大人过谦了,小人只是多读几本书罢了。”孟昭德谦虚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当年丁大人一家就是被党争所害,虽然蒙古人的骁勇无敌是他老人家下台的官面原因,可真实的原因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明朝的内斗本就是历代封建王朝的最高峰,一个生长在天朝大臣家的孩子所见识比一个农家小子当然要丰富多了,不过他嘴上不说,只怕一说什么就勾带出当年的伤心事要招惹满面泪水了。
“嗯,对我家主公的这个女婿,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猪子兵介大人说他是一个大傻瓜我看总有一定道理的,那么哥哥你对近畿的几个大名都不看好,您作为武士总要出仕一家才好,却不知道您有否打算了吗?”
“哎,自古千里马都是日思夜想望求得明君的,可是如诸葛武侯,汾阳郭子仪那般福气的又能有几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呵呵,不比大人你,虽然前途并非稳妥平安,可是总能事在人为,我祝你在斋藤家一帆风顺,希望我之前担心的都是胡思乱想,美浓千万不要发生乱事才好。”
“汾阳...嗯...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诸葛武侯我是知道的,他和大明的大汉王朝君主刘备大人的千古君臣知遇确实让人羡慕,原来哥哥是怀着这样一个梦想啊,呵呵,那我就祝愿哥哥你早日找到一个知遇明君,成就一番大事业!”说罢半兵卫深施一礼,算作祝福,孟昭德见了,也忙还了一礼。
两人说罢京畿,又聊了些人文风俗,如此渐聊渐欢,互相都深觉对方有满腹才华,不由相互敬佩,这样再说下去竟然忘了时间,等二人口渴难忍之时,不觉得已经日落西山,孟昭德抬头看着西天的晚霞,想到自己尚没有一个歇脚过夜的地方,连忙拱拱手就要和竹中半兵卫道别,半兵卫忙再次整理衣冠,两人互相见礼,方才依依不舍的分手道别。
“咦!哥哥您等等!”孟昭德行出未有几步,半兵卫突然叫住了他,孟昭德回头看去,只见半兵卫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满脸兴奋的拉住孟昭德的手,附耳过来神秘的说道,“刚才和哥哥聊天竟然忘掉了,我知道一位大人,应该是当世的明主乱世的枭雄,不知道哥哥您有没有眼光敢不敢去追随他呢?”
“哦?请大人快快赐教,昭德早就有了不畏艰险的觉悟了!”听说可能会得遇明主,孟昭德激动的忘了自己的饥肠辘辘,甚至天色将晚只能栖身山林和野猪为伴也不在乎了,只是激动地看着半兵卫听他一语道破玄机。
“哥哥莫急,听我细说来,这个人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说哥哥你要有眼光才能去追随他,是因为他目前只是一个人质...”
“人质?”
“对,此人是三河松平家之后,广忠大人之子,松平广忠大人体弱多病,执家政时期夫妇齐心,将三河发展的像模像样,呐,就是出了尾张边界鸣海城继续往东南去的地区了,不过可能天不保佑三河人民吧,他们的好主子没执政多久就去世了,面对尾张织田家,甲府的武田家,和关东的北条家虎视眈眈的目光,一众家臣带着他们的新主子年方5岁的松平竹千代大人投靠了当时东海第一家族今川家,被今川义元收养为质子,被东东流第一鬼才太原雪斋收为弟子,悉心培养,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但能得到东东流第一名师指导,手下更有一批团结一心准备随时复国的家臣们,这样的蒙难明君正是需要一个济世能臣的时候,哥哥你希望大展拳脚,却不知道敢不敢在这个人质大名的身上赌一把呢?”
“嗯...少年而得名师,遇难却拥忠臣,这倒有点意思,只是半兵卫大人你也知道,当武士入仕大名家本来就困难重重,如今更是要投身一个人质麾下,我不但怕今川家警觉,更怕松平家人会排斥我防备我,到时候去到东海,不也是无门而入啊!”
“呵呵,所以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换成二一个人我不知道,可就是这位松平大人我却恰恰知道怎么样才能接近他!”
“那还请半兵卫你指点赐教!”孟昭德拉着半兵卫的手一揖到地,吓得半兵卫慌忙后退了两步,“不不不,哥哥你满腹经纶且长我数岁,不可对我行此礼,做弟弟的我说出来就是了,不过哥哥您还要答应我一个请求,算作弟弟我和您的一个交换吧!”
“哦?竹中大人身在武士家,为人聪慧,我看我这个穷困百姓帮不上什么吧?”
“呵呵,哥哥您放心,我早就算过了,这次出仕机会很大,而我求哥哥您的事情也要在您出仕松平家之后才答应我就行。”
“好的!如果我能出仕松平家,对大人你的帮助我没齿难忘,你放心,千件事万件事我也答应!”孟昭德坚定的点了点头,真心的望着半兵卫瘦小的脸庞,他知道,这个小兄弟将来不论麻烦在近还是在千里之外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救援,只是男人脸面都紧,不好嘴上说的天花乱坠。
“那半兵卫就先谢谢哥哥了!其实我的请求很简单,我们斋藤家一旦有内乱的那一天,我们必然随着老大人全家而亡,那时候希望哥哥能尽力保住我们竹中家还存活的血脉,是给您当奴仆也好,当小姓也好,就算不能乱世成功,好歹不要全族灭亡,当然了,美浓内乱那天,就算怎么也好,都是近畿大大名之一,如果哥哥实力不足以助我竹中家,那么只要您尽力了就行,弟弟我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了!”说罢,竹中半兵卫竟然跪了下来,双手成掌重叠搭在膝前,深深行了一礼,孟昭德虽然想要制止,但是心中一时苦楚,他也明白这就是出生在乱世的无奈,堂堂武士竟然向百姓行此大礼,与其说英雄知英雄,倒不如是严峻的生命问题前大多数人急病乱投医了。
“哥哥您看天色已晚,小弟就不好再絮叨了,其实您想接近松平大人而不惹人怀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太原雪斋禅师下手,松平大人尊师重道,上次一面之缘就是他不远千里来到京之町为老师之病于佛前布施祈福,我父亲当时在佛寺砌墙补修,我送饭的时候看到了那位小大人的相貌,同样都是五六岁的年龄,他却能够顶住万千质疑的压力离开今川大人的监视,到京之町这种敏感的地方,就为了给老师祈福,所以足见他的毅力和孝心,如果哥哥您打算接近松平大人,太原禅师是说的上话而且最不让人怀疑的!”
“啊!原来如此!愚兄明白了!多谢大人指点,我这就抓紧时间往东海去!大人的指点之恩,昭德终生难忘,愚兄此去如果有立足之地,必会时刻关注你的动态,只要大人家有难,愚兄必然奋不顾身,一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孟昭德说到动情处,紧紧的握住半兵卫的双手,似是看到了一段纯真的友谊,又似看到了实现自己梦想的希望。
“多谢哥哥了,有您这句话我知道我们竹中家有望了,不过,哥哥您倒不用急着到东海去,不妨去京之町一趟,我家大人探听到关东一带要有大动作,听说春日山大名长尾家准备秘密和武田家争夺对关东小大名长野家的支配权,长尾家现任家督长尾景虎乃是一代军神,就连武田家那个目空一切的骑兵之王武田信玄都赞叹他为天将下凡,越后之龙,所以这次关东三家联盟不敢小视,秘密约定在京之町会晤,打算共同讨伐长尾,北条家的代表是北条纲成大人,武田家是真田幸隆军师,而今川家的代表就是哥哥您要去拜会的太原雪斋禅师了。”
“太好了!此去东海一路关隘众多,能不能抵达都是问题,如果就近在京之町就方便了,只要打听到哪个旅社下榻,我自有机会接近他,好好好!多谢弟弟提点愚兄!我事不宜迟马上动身,今晚上就在入京商道边凑活一宿,明天我多费点脚力,下午就能到京之町!”孟昭德一边说一边抚掌大笑,到现在浑身的伤痛是已经彻底的忘记了。
“哦?哥哥没有住处吗,莫不是连旅社的盘缠也没有了?那哥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和弟弟同住那边的潮屋如何,虽然规模小些,但好歹是个旅社,比路边安全舒服,明天休息足了哥哥您才好赶路,到了京都也有个好状态好面貌去见雪斋禅师!”
孟昭德思想片刻,正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欲速则不达,休息之后也许会晚到一时,可是精神饱满会争得更高印象分,也许是一世的大机遇到手也不一定!“好!那就叨扰弟弟了!”
半兵卫看昭德答应下来,喜出望外,拉起孟昭德的手兴高采烈的向着潮屋走去,这两个少年一个年方12一个弱冠8岁,却已经指点江山展望未来,而大东流的将来乃至中日朝三国未来百年的进程就从这时候起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京都是天皇的居住地,又称山城,地处平原坦荡,四通八达,在阪本城之西,二条城之南,石山本愿寺港之东,南下1日路程便是后奈良天皇时期最为活跃繁华的界港,在那里南蛮商会基督教堂遍地林立,一代画家宗师长谷川等伯和一代茶师宗主千宗易既是后来的利休居士都在此定居,虽然在之前论宗教和文化氛围京都不如界港,但是只天皇这一个金字招牌就已经决定了京都的地位是万中无一至高无上的,更何况未来的一代剑豪吉冈清十郎的父亲吉冈宪法也在这里开设武馆教授武艺,而佛教和基督教在东流最具影响力的两大巨头朝山日乘与弗洛伊斯在将军府的压力下从界搬家常驻京都,所以到了1550年左右,京都在繁荣程度和文化氛围上也已经超越界港,领跑全东流了。
但是在那个军阀混战人人私欲大于公心的时代,再繁华的地方也会有等级,也会有贫富差距,孟昭德沿着公道行走到京之町外5里的关卡就因为身份过低而被赶了出去,若是一定要入京都,只能去走泥泞坑洼的土道,还要钻些破木栏栅的下角洞裂方能得逞,不过比起之前沿着九州一路往东,或找海盗偷渡,或打扮成行脚小贩,还算轻松多了,看着半兵卫弟弟赠给自己的草鞋变得污脏不堪,孟昭德在心中暗暗的咒骂着京都守军的势力眼和这个世道的丑恶,只可惜自己连能否成为武士都心中没谱,他也无法对此作出什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午后时分,孟昭德已经进入京都,但他囊中羞涩不能享受一下著名的东屋,只能找一个外围的小旅社池田屋安歇,这个小旅馆几百年之后成为京都最热门的话题,因为那场新党与新选组的惊天恶斗,不过在当时,却只是一个家族式经营的上下两层小旅社而已。到了晚上,孟昭德一边吃着主家准备的小米粥和萝卜干,一边盘算着明日如何寻找太原雪斋禅师的办法。
“哦,孟大人,小的龙之助,打扰了。”正思绪间,房间的板门被拉开了,孟昭德一看,是旅馆的少主人,平时帮衬着做一些端茶送饭的差事,20左右,看着比较稳妥,昭德招呼他进来,问到什么事,原来是主家老板娘刚刚烧好热乎乎的萝卜汤,特意给送来一碗,昭德答谢后赶紧接过来,一看竟是白萝卜炖海菜,做的好一番清香,不由笑着赞赏道,“没想到,京之町也有这么饱满的白萝卜啊,我以为只有关东或者今滨一带的农家才能吃到这个呢。”
“呵呵,大人您别取笑了,咱们小店实在笨拙,不过这些手艺还是有的,而且萝卜生吃辛辣,炒了清脆,炖汤也是一锅清凉啊,我们家就连九十的老奶奶都是一顿不吃都不行呢!”龙之助深深的鞠了个躬,微笑着回答着昭德的问题。
“嗯,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喝不愁,最主要开开心心,确实让人羡慕啊,对了,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情,你是否知道大名今川家有一位大人太原雪斋禅师在京都的住处呢,我希望能有机会见他一面。”
“哦,若是这个事情小的倒知道,因为他老人家在小豆阪之战大败织田家的军队,翻过身就促成了武田北条今川三家的关东同盟,让关东乃至尾张一线十余年不动刀兵,那里的人民都对他感恩戴德呢,小的娘家人就是吉田人氏,所以对他老人家的事情都听得耳朵生了茧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来来来,喝一杯浊酒吧,咱们把酒言欢!”孟昭德正愁对太原禅师不够了解,如今有机会自不会放弃,忙招呼龙之助喝酒,果然是农家人豪爽痛快,几杯不怎么好喝的浊酒下肚,他就如竹筒倒豆子哗啦哗啦狂说了一通。到后来,已经没有什么活可做的二儿子三儿子甚至店老板都加入了这小小酒会,大家忘乎所以不讲礼数畅所欲言,而尽量保持清醒的孟昭德则从中知道了全国各地好多大小大名的流言趣事。
就这样闹了一夜,快到清晨的时候众人才陆续散去,孟昭德抓紧时间洗了个热水澡散去了满身疲乏,吃了几个老板娘准备好的小糯米丸子,乘着天还蒙蒙亮睡了个囫囵觉,再睁眼,已是太阳高挂,将近中午了。孟昭德赶紧整理衣着出门去,如今时间重于一切,他可不想多耽误一天而错过了见太原禅师的机会。
“却不知去了能否见到太原禅师呢,”孟昭德如此琢磨,一边绑好草鞋,大步跨出门去,才一出门,刚要转身和旅馆老板道别,就被一位行色匆匆的农夫撞到,孟昭德昨夜闹腾,一时没休息过来,被一撞,竟然险些摔倒了,这般几个趔趄,方才勉强站住,刚要大声呵斥,就听到那农夫口中大声的喊道,“来了来了,出云的仙女来了!”如此一喊,孟昭德好奇心顿起,忙拉着正在劈柴的龙之助问道,“什么出云的仙女,龙之助,他嚷嚷什么呢?”
龙之助放下手中的斧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乐呵呵的说道,“孟大人你有眼福了,他们说的是咱们出云大社的巫女阿润小姐带领的倾奇舞团呐,阿润姑娘可是咱们东流第一的歌舞伎而且也是第一美人呢,大人您还不赶紧去看看!”
歌舞伎,那在大明朝就是艺妓而已,虽然卖艺不卖身,却也属于下九流,孟昭德毕竟自幼受得官家教诲,鄙夷这些粗鄙之人,皱了皱眉头,顿时失去了兴趣,龙之助似乎看出了什么,忙跟孟昭德解释道,“大人啊,你可是误会了,咱们阿润小姐可是大家心中的神女呢!”
“哦?你什么意思,说来我听听!一个歌姬,何以称为神女呢?”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了,阿润小姐自幼长在出云神社,担任祭祀巫女之责,出云大社神殿年久失修,一场暴雨更是坍塌过半,所有人都举手无策的时候,阿润小姐挺身而出,参加到倾奇舞歌舞团在全国进行募捐歌舞表演,已经为大殿凑够了所有的维修恢复资金,后来阿润小姐的舞蹈太受欢迎广传天下,禁不住咱们百姓家一再挽留,她放弃了重回出云大社,一直全国巡演下去,不计酬劳,只是维持舞团运作就好了,大人您说,这么伟大这么顾及我们百姓想法的好人,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的神女吗?”
“真的?!这倒是难得可贵,在这个人人为自己的乱世还能有如此高尚的情操保存下来,恩,谢谢你,龙之助,我也要去见识一下这位神女了!”总归是少年心性,到底是阿润的高尚情操还是传说中的无比美貌打动了他,孟昭德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太原禅师他要见,但是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见见人民偶像的机会他也不打算放弃,随着人流,孟昭德也向京都的下町广场走去。
到了下町广场,这里早已经清空了所有的商家贩铺,中心广场搭起了一人半高的舞台,红绸围绕着整个舞台桩部,上部背景处则一如既往的使用了出云社的一百比一比例模型,金黄色的赤鸟花纹布满了出云社模型白玉的面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突然间,鼓乐声大起,两排共18名舞者披着长长的头发扎着白色的头带身穿平肩礼服走上台来,他们腰间系着腰鼓,伴随着手腕的上下翻舞,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咚咚鼓声,围在舞台周围的百姓们高兴的随着鼓声拍起了手掌,脸上也带着满足和陶醉的笑容,看着这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孟昭德心中竟也一瞬间有了些许感动。
“叮!”突然间一声高亢的弦乐划破长空,闭眼享受的孟昭德猛的从沉思中惊醒,他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又一组6个艺人捧着琵琶踩着欢快的舞步踱上台来,他们拨弄着手中的琴弦,声音好似万马奔腾转而又似银河泻地,时而小桥流水轻声细语时而金戈铁马铿锵有力,孟昭德再次闭眼细细品尝,才听得半刻就已经一头大汗,在心中暗暗叫道,好痛快!
“阿润姑娘来了!”音乐演奏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几个眼尖的百姓发现了刚从后台露出半面的阿润,他们兴奋的叫嚷起来,惹得孟昭德也把眼光抛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恍恍惚惚的在奏乐队伍中穿插,直到她来到了舞台的中央才收住了身形,孟昭德一眼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暗的叫道,我的妈啊,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妖艳这么美丽的女子啊!
阿润姑娘身高不同于一般的倭人,大概是多年跳舞活动的过,个头约莫五尺高了,还高过一般的倭国男子,她身穿一套紫金红三色舞服,手中一把垂金小扇,一头长发盘起扎在脑后,脑门上系着红色的头带,皮肤嫩白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又多添了一份娇嫩粉淡,她五官姣好,豆蔻鼻樱桃嘴,一双大眼睛随着舞蹈的节奏闪烁不止,眼角画的红色蝶翼也伴着阿润的眼睛一睁一闭上下翻飞,真的好像一只小蝴蝶在天空中飞舞一般。整个舞蹈表演到这时候真正进入了高潮部分,刚才还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除了清脆的鼓声和柔美的琵琶伴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每一个人都抬头凝视着舞台,随着阿润的舞蹈思绪翻飞浮想联翩,多少单身男子和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的如痴如醉不提,就是一些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老大爷老大娘也是一脸幸福,好似这一支舞蹈把他们都拽回了少年时的纯真时光。
“可怜飞燕倚新装...”孟昭德在尚书府5岁开始侍读,到丁大人被抄家也只有5年时间,任他再记忆力超群才思敏捷也不可能览尽天下文章,正可谓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情此景让这个12岁的小伙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句好诗词来形容,无奈,只好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句李白的诗聊作抒发。
“屈尊帝王之下无奈献媚而已,非真心词句,”孟昭德正在脑中无数次玩味着这句诗词,并努力的发挥着想象力勾画一幅赵飞燕嫉妒的嘴脸,这时候,他的肩膀被人一拍,他回头看去,见是一位中等个头的方脸青年,看他面相书生气浓重,一身宝蓝色和服,头上梳着武士髻,似是个身份高贵之人,孟昭德忙转过身面向这位青年,浅浅的鞠了一躬,轻声道,“一时屈尊无所谓,能得到大展拳脚的机会造福人民自己被迫写几句邀宠诗句我看能够接受,最后皇家不予青睐则是百姓无福,不能怪诗仙大人。”
听孟昭德这样说,方脸青年微微一笑道,“好见解,大丈夫立于世,想百姓利益多过自己利益,为百姓安危放弃自己安危,这是大情操,难得难得!看来我错看诗仙李白了!”
“不敢,文学大论百家争鸣,本来就是要各持己见的,如果一百个人读书读的都是一种味道,那才真是要出毛病了,不知道大人以为如何?”
“哈哈哈,自由学术论,嗯嗯,这个观点我赞同,你年纪轻轻有如此见识真是难得,在下细川家江一郎藤孝,现在为武士出仕足利大人将军家,为阪本城统领步军侍大将。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在哪里施展拳脚。”
孟昭德一听恍然大悟,忙正了衣冠,后退半步才略带激动的说道,“惭愧,原来是细川大人,机缘凑巧,我也是在京之町一路上才听说的将军家家臣中有一位博贯古今的学者,说他7岁成诗,15岁已经能在公家茶会上表演合歌,去年开始更是在阪本城开设讲堂,3个月公讲一次中世歌学的大儒啊!您乃是我们年轻一辈中的英才俊杰,今天能见您一面,真是激动的很!小的乃是九州渔民之后,井口家养子,孟氏昭德,今次上京是代表渔民众和商家探讨一些杂务的。”昭德心中盘算,此人乃是大才,我若说我是来找太原雪斋想要当武士,他必会拉拢我,将军家江河日下,我自不会去投靠,可是拉拢不成他就有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还是不能旁生枝节,且不和他家扯上关系的好。
“哦?你胸有经纶文章,竟然不出仕于大名家闯一番天地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九州也是连年征战,龙造寺大友岛津三家都在各地招贤纳士,你难道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吗?”孟昭德微微一笑,果不其然,这个人是不放过任何人才的,只可惜,大才归大才,却始终看不清主家的真实实力,只知道贪图将军的名望,殊不知足利将军已经无法掌控这乱世,也没法再为百姓做些什么了。但这终归是别人家家事,人各有志,孟昭德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敷衍道,“乱世本就艰苦,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小人目前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沙场征战各家逐利的事情变数太大,小人目前没有这样的勇气参与其中。”
对孟昭德的拒绝,细川藤孝似是意料之中一样,他搓了搓手,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啊!那真是可惜了,一个渔家之子,竟然能知道远迈汉唐的诗作,我看你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真是想打渔过一辈子,你读这些诗书做什么呢,呵呵...不过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总是你的想法,我个外人就不强求了,但是,阁下一旦改变想法,可随时来找我,近几日我会在京之町的菊屋居住,等到替将军大人招待完几位关东来的使臣,我就会返回阪本城,3月一次的开讲你也知道咯,反正随时你都可以找到我。”
“好!一切都看缘分,小人必会仔细斟酌!既然细川大人您尚有要务,我也不敢多做叨扰,咱们后会有期!”孟昭德得知细川藤孝此次来京的目的,心中一惊,原来这三家大名如此张狂,全然不把长尾家放在眼里,明明是要商量联合对付人家的,按照大明人的思维,或者模仿丁大人当年参上级的例子,都应该是暗中策划突然袭击,他们竟然大张旗鼓,甚至都通知到将军家了,如果这个迟缓的足利将军都知道一切了,那么长尾家估计早就在春日山那边琢磨对策了,照此估计这次看似气势汹汹的联合最后必会破产了!
细川藤孝与孟昭德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孟昭德略带遗憾的瞅了瞅台上的阿润,摸了摸自己苦涩的腰包,想想事业还无着落,只能口中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默默数着细川一众人走出五十步左右后,便悄悄的跟在了后面。如果大喇喇的一起走,那么凭着细川的聪慧,他一定能猜出自己要去见关东三家祈求入仕,这般瞧不起将军家而直入关东,细川脸上一定不好看,那样他必会想尽办法阻挠自己和关东使臣的会面的。所以与其惹那么多麻烦,还不如少一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