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 其他类型 凝凤台梁凤台花晚凝后续+完结
凝凤台梁凤台花晚凝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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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焗小米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凤台花晚凝的其他类型小说《凝凤台梁凤台花晚凝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盐焗小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兄,这花晚凝伶俐得很,若能一试,说不定能救和欢一命。”赵羽铮说着挡在花晚凝身前。赵羽宸的眉头逐渐舒展,说:“既如此,那便将花氏余孽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言罢,他将目光落在花晚凝身上:“你既主动请命为和欢公主试毒,若能救得了她,朕便免了你的死罪,三年为期。”“谢陛下恩典。”花晚凝应道。朝堂瞬间炸开了锅。争吵、谏言声此起彼伏。赵羽宸脸色愈发阴沉,猛地一拍龙椅,年公公见此尖声道:“退朝!”大臣们虽心有不甘,却也行礼退下。......暗室内。花晚凝被两个侍卫连拖带拽,狠狠一扔,重重摔在湿冷的地上。手上的镣铐和石板“哐当”一声猛地撞在一起,震得她手腕生疼。梁凤台提着一个木笼走了进来,说:“我也是方才知道,你从前竟是太子良娣。”笼子里,一条...

章节试读

“皇兄,这花晚凝伶俐得很,若能一试,说不定能救和欢一命。”赵羽铮说着挡在花晚凝身前。
赵羽宸的眉头逐渐舒展,说:“既如此,那便将花氏余孽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言罢,他将目光落在花晚凝身上:“你既主动请命为和欢公主试毒,若能救得了她,朕便免了你的死罪,三年为期。”
“谢陛下恩典。”花晚凝应道。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争吵、谏言声此起彼伏。
赵羽宸脸色愈发阴沉,猛地一拍龙椅,年公公见此尖声道:“退朝!”
大臣们虽心有不甘,却也行礼退下。
......
暗室内。
花晚凝被两个侍卫连拖带拽,狠狠一扔,重重摔在湿冷的地上。
手上的镣铐和石板“哐当”一声猛地撞在一起,震得她手腕生疼。
梁凤台提着一个木笼走了进来,说:“我也是方才知道,你从前竟是太子良娣。”
笼子里,一条青色毒蛇盘在里面,信子一伸一缩发出“嘶嘶”声,听得人脊背发凉。
说不害怕是假的,花晚凝指尖都忍不住颤抖,她快要怕死了。
可她还是强装镇定,狠狠地瞪着梁凤台。
“太子良娣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朝沦为囚中徒,你既然用铁链锁住我的手脚,便知道我逃不了,难不成,你要杀了我吗?”花晚凝的声音有些发颤。
“花九小姐还是算错了一步,你只知道和欢公主身中剧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
花晚凝恍然大悟。
原来,薛灵悦中的是蛇毒。
“我不杀你,你可是重要的人,要是能救得了和欢公主,你活着还算有些用处。”梁凤台说着打开蛇笼。
眼见这剧毒之物缓缓朝自己爬来,花晚凝脸色煞白。
很快,小腿一阵剧痛,像被无数根钢针同时扎进肉里,又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花晚凝小腿上便多了两个血窟窿。
梁凤台将毒蛇收回笼中,几步走到花晚凝面前:“可还有什么遗言?”
“若是我这次能活下来,肩胛骨那一箭,我一定......还你。”花晚凝咬着牙,嘴角渗出血丝,缓缓滑倒在地,失去知觉。
梁凤台拭去她嘴角的血丝将她抱起来,低头望向她的泪颜,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我等着......”
......
光阴匆匆如白驹过隙,已是靖和八年。
三年之期将至,和欢公主算是解了毒,只不过落了病根,整日以汤药为伴。
皇帝免了花晚凝死罪,赦令其在伽蓝寺中诵经礼佛。
雪粒子落进乌木药碗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廊下人的身影。
“姑娘当心,雪要落进碗里了。”小丫鬟桃暖将药盏又往花晚凝怀里推了推。
这些日子,她家姑娘吃了不少苦头。
少女的明媚已经不在,如今除了病弱什么也瞧不出。
不过她喜欢看花晚凝的那双含情眼——那瞳仁比徽墨更黑,偏又凝着终年不化的雪光,散不尽的哀愁。
纤纤玉手接过药碗,仰头饮尽,手中镣铐随动作轻响。
“神都的今年的雪要埋过门槛了。”桃暖说。
伽蓝寺的铜钟忽然震颤,积雪簌簌坠落。
“是啊,年关将至,那些埋在雪里的旧账,也该翻出来晒晒了。”花晚凝说着抬手接住一片雪花,腕间镣铐叮咚作响......
......
梁凤台策马踏碎承天门积雪时,乌骓喷出的白气凝成冰珠,坠在他腰间的螭纹错金刀鞘上。
暖阁内的金吾卫早该听见蹄声忙开城门:“世子万安。”
皇家家宴。
紫宸殿逐渐坐满了人。
蟠龙金阶,紫檀嵌玉龙纹宝座的位子还空着,等皇帝入座。
梁凤台的位子被设在武将首列,太子旁边,正对殿门穿堂风的位置。
文臣隐在蟠龙柱阴影中,案上特供雨前龙井。
还有一个特殊的席位被安置在东南角青铜灯柱后。
三皇子赵景奎正用银刀削着梨:“要我说,我父皇这手明升暗贬玩得妙啊,北凉军交出兵符换来个羽林军统领,可不就是拿汗血宝马当驴使?”
“哼,好一个削藩宴,梁家如今可谓是如履薄冰。”户部尚书之子顾南安冷笑道。
席间另一处,萧允之在为谁抱不平:“云州花家落了难,如今我们肃州萧氏镇守燕沙五郡,是比从前风光了些,可凤台呢?锦衣卫好歹御前行走,如今羽林军算什么?杂役罢了,这还叫赏吗?”
韩启东叹道:“官家此举,恐寒了北凉王的心。”
“梁世子到!”谒者高声通报。
梁凤台大步走来,解下黑色大氅,露出金丝银线绣的雪狼图腾。
“呀!二哥哥来了。”萧允之忙招了招手:“这边这边!”
“嗯。”梁凤台应道,顾不得抖掉靴子上粘着的雪,便过去入了座。
“允之,现在可要改口叫世子了。”韩启东笑道。
“无妨,还是二哥听着顺耳。”梁凤台道。
“行行行,唉,对了,你可知那花氏女今晚也受了邀。”萧允之说。
“哦?她还活着呢。”梁凤台说:“那余孽现下如何?”
“听说这花九活是活了下来,不过如今百毒缠身,怕是活得很辛苦。”萧允之摇了摇头。
梁凤台什么也没说。
太子赵景煦便是在这时到了,身上的四爪蟒纹被雪光浸得发青,腰间却悬着梁凤台去年猎的白狐尾。
“别来无恙啊,凤台!”太子指尖抚过狐尾绒毛,白玉扳指与梁凤台刀鞘上的血珀珠子同时泛起幽光。
梁凤台捏着青玉杯的指节骤然发白,待太子在他身旁入座,说:“太子殿下当年骗我说花九是男子,怎的,怕我心软怜香惜玉?”
梁凤台好久前就想这么问他了,他虽然远在北地不知朝堂之事,这太子竟随意诓骗他。
还想借刀杀人,让他亲手杀了那位从前的准太子妃,太子良娣——花晚凝。
“哈!毕竟凤台在北疆杀狼时,总爱留最漂亮的皮毛。”赵景煦一脸笑意,还未等梁凤台发话,连忙改口:“唉,怪本宫没说清,今夜这坛三十年陈的寒潭香,权当给世子赔罪。”
梁凤台不语,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
“陛下驾到——”
皇帝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雪粒子扑进殿来,太后腕间伽楠香珠随着步辇轻晃,长公主雪貂裘上沾着的红梅碎瓣簌簌而落。
这满殿锦绣珠光里,梁凤台忽地听见自己的心在轻颤。
“花氏第九女到。”谒者喊道。
梁凤台缓缓转头,将目光移向门外身影。

花晚凝将手中身契凑近烛火。火苗舔舐着纸张,身契渐渐被烧成纸灰簌簌落入炉子里。
她说:“这两年,有劳你们二人不因我是罪女而另眼相待,从今往后,你们已是自由身,你们可以继续跟着我,若想走,我绝不阻止。”
“姑娘是要赶我走吗?”桃暖竟啜泣起来:“我,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可你们想清楚了,我如今是戴罪之身,我要做的事更是凶险万分。”花晚凝劝说道。
话音刚落,春来与桃暖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双双跪地。
春来说:“姑娘,从前在宫中,众人皆视我们如蝼蚁随意践踏。可自从跟了姑娘,我才知道人也不整日担惊受怕的。姑娘,我不走!”
“我也不走!”桃暖急忙附和,哭得愈发伤心。
花晚凝心中流过一丝暖意,上前擦去桃暖的眼泪,将二人扶起:“罢了,只是往后,无论发生何事,你们定要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
......
立春悄至,冬寒仍未散尽,伽蓝寺内寂静得很。
梁凤台身着锦袍,踏入寺中。
此次,他奉命前来为花晚凝取下束缚她的锁链。
“哟,竟是二哥哥来了。”花晚凝挑眉。
“这锁链是我亲手上的,自然也该由我来取下。”梁凤台声音低沉,他俯身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触碰到花晚凝脚踝处的锁链,动作很轻。
不过当他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花晚凝脚踝时,喉头微微一动。
他抬眸望向花晚凝,见她不经意间微微别过头去。
没了锁链,花晚凝终得自由身,她揉了揉手腕,轻声道:“多谢。”
梁凤台嘴角微微上扬:“这么疏离做什么,怎的,不请我进去坐会儿?”
花晚凝有些疑惑,犹豫片刻,还是将梁凤台带回了屋里。
屋内陈设简单,梁凤台踱步至桌前,伸手拿起茶壶摇了摇:“不给二哥哥沏壶茶?”
“巧了,我不会点茶。”花晚凝冷声道。
“这可真稀奇了,难不成点茶还比假死难学?”梁凤台有些不怀好意地说。
“哼。”花晚凝轻哼一声,不再推脱,将滚烫的手炉塞进梁凤台掌心,挽起衣袖开始煮水、备茶。
梁凤台看向屋外的惊鹊:“她就是岁青说的那位高手?”
花晚凝点头:“嗯,特意挑了柄见过血的刀。”
梁凤台冷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了个戴罪的主。”
花晚凝指尖抚过茶盏边缘,轻声道:“梅花开在雪崖上,倒比暖阁里的牡丹多三分清气。不是只有二哥哥有北境的风骨,这世上有情有义的人也不止二哥哥一人。”她抬眸,眼尾微扬,将泡好的茶放在梁凤台面前,茶汤溅出些许,洒在桌面上。
桃暖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人怎么这样,管得也太宽了!”春来赶忙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噤声。
梁凤台自知说了不讨喜的话,便不再多说,端起茶杯轻抿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这茶的味道实在难以恭维。
“都说了我不会。”花晚凝瞥了他一眼,说:“别吐啊,好歹也是我第一次泡茶,不要浪费了这上好的明前龙井。”
梁凤台喉结微滚,心里暗爽,眼尾笑纹里浮着三分轻佻:“既然是花九小姐第一次泡茶,怎可不给面子。”
说罢他仰颈将茶饮尽,白玉扳指叩在盏沿发出脆响,藏着压不住的餍足。
“二哥哥此番前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花晚凝问道。
“花九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梁凤台放下茶杯,神色微微一正:“元宵节,听说虞书淮在摘星楼摆了一桌,点名要你去呢。”
“知道了。”花晚凝回应。
“你就不怕是场鸿门宴?”梁凤台道。
“为何要怕?”花晚凝挑眉。
“哈哈!随你!”梁凤台起身活动下筋骨,临走前瞥见桌上一张糖纸,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你喜欢吃这些东西,早说,回头二哥哥给你捎西市胡商新到的饴糖果子,可别再抢小孩子的了。”
“知道了,二哥哥下次可要多给我带些。”花晚凝笑道。
“外面冷,不必送我!”梁凤台穿上玄狐裘,将暖炉递给花晚凝后转身离开,掠过朱漆门槛时,一张木槿花桃符落在他的肩上。
......
正月十五,玉漏初停。
九衢灯火烧透琉璃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神武大街两侧缀满芙蓉灯,金箔剪的蕊芯随风轻颤。
护城河面浮着百盏莲花水灯,对岸忽然腾起许多长明灯,足有千百盏。
长街转角处,卖饴糖的老翁敲着梆子,少年正举着糖画在少女鬓边比划:“这琥珀饧浇的牡丹,倒比妹妹步摇上的还亮几分。”话音未落,却被身旁的孩童撞了个趔趄,少女慌忙去扶笑着让他当心点。
东风夜放花千树,星点落在画舫歌姬的缠金臂钏上。临水茶肆二楼,波斯商人解开羊皮袋倾倒玫瑰露,或将紫晶美酒坠入夜光杯。
不知谁家小童摔坏了兔子灯不停哭闹,牡丹裙装的女人忙用帕子擦拭孩子泪眼:“我的乖宝,上元节哭要哭走福运的!”说着往他嘴里塞了饴糖。
一旁的男人笑道:“不哭不哭,爹爹再买一个给你就是。”
小童睫毛颤了颤不再哭泣:“要......要那个小老虎的!”
“好好好,咱们先去摘星楼吃些好吃的,好不好?”男子笑着提议。
“好!”小童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满心欢喜。
“贵客到!”摘星楼跑堂小哥高声喊道。
席间众人纷纷看去,只见花晚凝身着一袭素雅长裙,缓步而入。那裙裾翻飞时如云似雾,引得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梁凤台微微颔首,示意花晚凝在他身旁坐下。
两人各自端起茶盏,却谁也不曾言语,仿佛彼此全然陌生。
旁桌有人窃窃私语:“他俩莫非是一对?”
另一人小声道:“妹妹,你少看些画本子吧,梁凤台那般人物,怎会与她有瓜葛?听说当年他差点一箭射死花晚凝,毫不怜惜,两人如今怕是水火不容。”
此时席面上了一道菜,盘中是一轮用琼脂雕琢而成的明月,周围用桂花精致点缀。
虞书淮斜靠着,怀中搂着一位美姬,那美姬娇声细语地说道:“这道菜乃是摘星楼的招牌——‘月满人间’,寓意团圆美满,不知花小姐可愿尝尝?”
众人闻言,皆知虞书淮此番是故意刁难。
什么“月满人间”?分明是在暗讽花晚凝全族被灭,孤身一人,无法与家人团圆。
花晚凝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吃。
虞书淮见花晚凝不动声色,心中愈发不快,冷笑道:“花小姐,怎么不吃啊?”
梁凤台放下茶盏,目光微微一沉,却未多言。

花晚凝踏入殿门,九枝连珠灯倏地晃了晃。
鸦青长发披散如瀑,云纹广袖垂落时,一截皓腕若隐若现。
罗裙下的足踝,一条锁链忽明忽暗,每行一步,便撞出泠泠清响。
萧允之看痴了,手中金樽倾出半盏,压着嗓子扯身侧人衣袖念道:“凤台兄,你怎么从未和我说过,她竟长这个模样。”
赵景煦拇指微扣,骨指泛了白。
“晚凝,佛门清净地,最重修持之功,哀家倒要听听——”太后看着花晚凝,有试探的意思,道:“何故数日辄离伽蓝寺?”
花晚凝伏身,长发铺地:“回太后娘娘,蒙陛下垂怜,许臣女以戴罪之身在伽蓝寺诵经礼佛忏悔消业,还赐了许多衣物饭食,臣女感激不尽。不过臣女自知时日无多,恐无福消受,听闻城中从苏南来了些流民,便斗胆借佛前香火,以天家粟米广施薄粥,既为解生民之苦,亦为陛下,广种福田。
“你这颠倒黑白的血书,是想脏了官家的眼?”审问人说罢将手一扬,炉中火苗蹿起,瞬间将“花家无罪”四个字吞噬。
灼灼火光映进花晚凝眼底,与瞳孔喷薄而出的怒意相融。
她牙关紧咬,一字一顿道:“花家何罪之有?”
季夏苦暑,诏狱里却异常阴冷。
审问人猛地将一份供词掷于花晚凝眼前。
“花霆烨暗中勾结东胡六大部,私开云城城门,炸毁黄河堤坝,生生截断燕沙其余四郡驰援。若不是梁家军来得及时,燕莎五郡怕已落入东胡狗贼之手了!”
花晚凝攥紧供词,指尖洇出的血格外刺目。
审问人冷笑道:“可笑的是,东胡占了云州后便纵火焚宅,将花府上下烧了个干净。”
花晚凝抬眼与这人对视:“花氏一族,丹心可昭日月,绝无叛国之理!”
“好一个丹心可昭日月!”审问人猛地拍案:“我且问,花家怎就偏偏活了你一个,花家年初将你送去琼华宫究竟是何居心?此事,可与琼华宫那位有关?”
琼华宫是先皇赐予长公主赵羽铮的宫殿。
他上面那位怀疑此案长公主或有牵涉。
但长公主贵为皇亲,他虽有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从花晚凝这旁敲侧击。若能证实此事亲自呈于御前,便是大功一件。
“没有旁的事,家中恳请长公主殿下亲授礼仪。”花晚凝面不改色。
她自年初便一直跟在永安长公主赵羽铮身边。
长公主聚天下英才而用之,打压门阀,举贤任能,想将她拉下水的世家不在少数。
教养之恩尚未能报,不能让长公主因此授人以柄。
“你们花家何德何能,还能让长公主殿下屈尊?”审问人满脸不屑。
花晚凝冷笑一声:“凭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供词便想定花家的罪,若这也算审案,那天下恐怕再无公正可言。至于长公主殿下教养之恩,花家铭感五内,大人莫要无端揣测,辱没长公主清名。”
审问人眼中闪过一丝恼火:“花九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罪?”
花晚凝挑了挑眉,直视审问人道:“不敢当,比不过大人牙尖嘴利,不过想来也是,大人本就是别人座下的狗,若牙齿不锋利些,如何讨得主子欢心?”
“你!”审问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喝道:“念你年纪尚小才没有动用重刑,别不知好歹!”
花晚凝笑着说:“大人这是黔驴技穷,开始威胁我了?怕这所谓的供词,也是屈打成招得来的吧?”
“是又如何?这供词就是你家家仆交代的,重刑之下,刚招完没多久,就断了气......”审问人有意拉长语调,以为这能让花晚凝心生惧意,从而乖乖招供。
“是吗?”花晚凝直直盯着审问人,见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看来这人在扯谎,没有确凿证据,要逼她认罪画押!
不过,这背后指使的大概另有其人,那人恐怕不会留她活着。
想到此处,花晚凝顿了顿,随后将供词一下一下撕碎,揉成一团丢在审问人脸上。
“你!”审问人拍案而起:“竖子嚣张!上刑!打到她招为止。”
“是!”
几人上前将花晚凝按倒在地。
粗糙的木板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花晚凝觉着骨头都要被碾碎,她不哭也不求饶,声音因剧痛而变得嘶哑。
“花家不曾叛国。”
她只是一遍遍咬着字眼重复着。
“花家,不曾叛国!”
听得人心里发怵。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了动静。
一人上前,探了探花晚凝的鼻息后惊出声:“人没了。”
“打死了?”审问人连忙上前探了探,一下瘫坐在地。
“我们也没使几成力道啊!”一人战战兢兢道。
“许是这花家女实在孱弱,禁不住一点皮肉之苦......”
审问人心中一颤,早知就不该贪功私自做主,绕过了上头交代的简单行事将她关进诏狱。
谁成想,如今一个孩子入了他诏狱,不仅一份供词递不出,还叫他没个轻重打死了。
生生将这案子弄成了悬案。
“记着,花家余孽是畏罪自尽,谁要是敢走漏半点风声,就等着掉脑袋!”
“是,镇抚大人。”
“晦气。”审问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狱卒忙取来草席将花晚凝裹得严严实实,匆匆抬出诏狱往乱葬岗走去......
不多时,一阵疾骤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人头戴白孝乘一匹乌骓而来。
此人面容俊朗,一身利落劲装衬得他格外精神,举手投足间尽显狷狂。
是北凉王次子——梁凤台。
“原来是梁二公子,这就吩咐给您备上些好酒好菜。”
“用不着,高德祥,人呢?”梁凤台眉眼皆是阴沉。
他刚从战场退下,因大哥战死头戴白孝,一身的杀伐阴沉之气,逼得旁人不敢直视。
高德祥冷汗涔涔,不敢打马虎眼,忙声道:“那花家余孽已经畏罪自尽,并无亲眷为她料理后事,便扔在了乱葬岗。”
虽有梁家军平定此次叛乱,北凉王世子在此次平乱中不幸战死,可官家到底还是心存了忌惮。
梁家经此一战无可再封,皇帝便下令让梁凤台三年孝期满后在神都任羽林大将军,他是想让如今的梁世子做个闲王。
可听闻朝堂上,梁凤台直言这大将军头衔听起来神气,神都之地繁华有趣。
梁凤台既是乐不思蜀,如今臭着脸突然现身此处是为何?
难道是因他大哥梁世子战死,心中哀痛愤懑无处排解,故而来找这花家余孽的麻烦。
“高镇抚,你确定人是畏罪自尽,而不是受了私刑?”
寒芒一闪,梁凤台手中利刃已然架上高德祥的脖颈,寒气森冷。
高德祥面色骤变,吓得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借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用私刑呐!”
梁凤台说:“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过,此子阴险狡诈,先前就常以假死之计戏耍于人。”
高德祥面露惊惶。
“这这这......这余孽还有如此本事?咱当真不知啊!”
难怪自己手下的人没下重手就将人给打死了,现在想来,这花家余孽原来是故意激他,好演一出金蝉脱壳。
高德祥急忙转头吩咐身旁的小太监:“还愣着干甚,快去乱葬岗......”
“带我同去。”梁凤台冷声道。

皇帝指节扣住龙纹扶手,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先帝临终时攥着他和皇妹赵羽铮的手塞进太后掌心,喉间血沫喷溅在明黄帐幔上:“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母后。”
“母后凤体欠安,前朝之事......”皇帝喉结滚了滚。
话未说完,便被太后打断:“哀家若再不来,不知皇帝还要胡闹些什么!”
皇帝皱眉,恭敬回应:“母后误会,儿臣只是忧心国事,因此言辞才急切了些。”
“皇帝,先帝在时常说,治国如烹小鲜,若是火候过了......”
太后顿了顿:“就容易烧了灶台。”
赵羽宸面色一沉,却也只得应道:“儿臣谨记教诲。”
太后看向大臣,意味深长道:“皇帝年轻,诸位要多多辅佐。”
殿内大臣虽然都看着恭恭敬敬,却有人心怀鬼胎。
太后虽非皇帝生母,却掌权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皇帝此次未事先与太后商议,便决定改良火铳,无疑是挑战太后权威。
可眼下外邦实在嚣张,不抵抗而是一味和亲,绝非长久之计。
皇帝此番决意改良兵器抵御外敌,也无可厚非。
大周边境有东胡、北狄和西戎,这三大族群犹如三把利刃悬于大周头顶。
东胡六大部,活跃于草原与山林,凭借精湛骑射之术,频繁侵扰大周东部边境,一心突破防线,掠夺资源。
北狄十一部,是游牧民族的集合体,垂涎大周北方的沃土与丰富物产,不仅时常南下劫掠,还热衷于联合其他势力共同对抗大周,妄图实现领土扩张的野心。
西戎五大部,扎根于高原山地,部落一旦联合,便成为大周心腹大患。他们对复杂地形十分熟悉,擅长山地作战,还积极与西域各国进行贸易往来、缔结军事同盟,不断增强自身实力,让大周西部边境陷入长期的安全危机之中。
朝堂之上暗潮渐分泾渭。
主战派支持皇帝改良武器,言称“锻铁为骨方能立国威”;主和派更倾向于通过和亲这种稳妥手段来化解危机,口口声声“丝帛可抵百万兵”。
有人则夹在中间做着墙头草。
太后环视殿中群臣,见众人皆噤若寒蝉,心中暗自得意。
她缓了缓语气,道:“行了,哀家也乏了。皇帝既要学烽火戏诸侯,便让神机营陪着闹罢。”说话缓步离开。
“儿臣,恭送母后。”皇帝声音恭敬,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戾。
......
神机司位于皇城的一隅,高墙环绕,戒备森严。
司内一股炽热而又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熔炉熊熊燃烧,火光冲天。
工坊内嘈杂声不绝于耳,铁锤敲击金属。
角落里摆放成品军械,墙壁上是各类武器的设计图纸,纸张被烟火熏得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尺寸和符号。
花晚凝身着素色长袍,在这神机司里格外醒目。
梁凤台走进来时,花晚凝正在案前看着图纸。
“花九小姐还真是好手段。”梁凤台道:“我该叫你一声......司使大人。”
“为朝廷效力,应该的。”花晚凝回答得漫不经心。
梁凤台看着她,问道:“听说会有一批新的火铳让羽林军练练。”
花晚凝头也不抬,笑道:“还早呢。”
梁凤台又问:“那前朝火铳真是你复原的?”
花晚凝轻描淡写地回答:“误打误撞。”
梁凤台追问:“你真有法子改良火铳?”
花晚凝自嘲道:“我哪有如此本事?”
梁凤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下场?”
花晚凝狡黠一笑:“我是不会,可又不是没法子?”
梁凤台疑惑地问:“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有高招?”
花晚凝神秘地回答:“要去拜访一人,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出山。”
梁凤台追问:“何人?”
花晚凝道:“教我假死之法的那位先生。”
“哦?”梁凤台挑了挑眉:“既如此,倒是让我有几分好奇。”
“好奇何不与我同去,亲自拜访?”花晚凝笑道。
“花小姐这是将我当成免费的扈从了?”梁凤台道。
“二哥哥不愿意?”花晚凝挑眉。
梁凤台说:“我可没说不愿意,走!”
花晚凝带路,两人去了城郊一处宅子。
门未上锁,敞开着,能闻到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人体经络图,还有一些晒干的草药。
“怎么倒像是个医馆?”梁凤台道。
“这的主人会的可不止假死。”花晚凝道:“医术亦是了得。”
一位两鬓斑白的男子正坐在院子里,专注地雕刻着手中的木头。
花晚凝走上前去,恭敬道:“逍遥子老伯。”
逍遥子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眯眼看了看花晚凝和梁凤台,他整日闭门不出,也不与人交流,说是与世隔绝都不过分,今日有人突然登门,他着实不知该如何与这二人相与。
“二位是......”逍遥子问道。
花晚凝上前再次恭敬行李:“晚辈云州花家老幺,花晚凝。”
梁凤台上前:“晚辈北凉王二子,梁凤台。”
“梁凤台......花晚凝......你!你是小花怜!”逍遥子眼睛一亮:“你怎么也来了神都这般无趣之地?”
“身不由己,日后与老伯细说。”花晚凝道。
逍遥子说:“你来找我作甚?”
花晚凝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在逍遥子眼前摊开,说:“老伯,晚凝此次前来,是想请您出山,为大周改良火铳,救大周于水火之中。”
逍遥子沉默片刻,问道:“小怜儿,你可知老伯我为何闭门不出?”
花晚凝顿了顿,说:“晚凝知道逍遥子老伯医者仁心,定不愿见大周大周百姓陷入苦难。若能成功改良火铳,大周便多一分胜算,百姓也能少受些苦......”
“呵,大周?”逍遥子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这朝廷、这天下,已然腐朽溃烂到了骨子里,还有何值得留恋,又有何值得去救?”
花晚凝欲言又止。
“只是这天地不仁,苦了百姓啊......”逍遥子叹息道,随后对花晚凝说:“早些回云州去,莫要让你父亲母亲担心。”
见花晚凝沉默,梁凤台说:“花家......如今就只剩她一个......”
逍遥子手中的木头“啪”地掉在了地上,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莫慌,先让我看看图纸......”
「咱就是补充一下世界设定,嘿嘿:
先是大周敌对势力!
东胡六大部:(乌桓部·拓跋氏、赤山部·慕容氏、宇文部·贺鲁氏、库莫奚部·完颜氏、柔然部·赫连氏、霫部·独孤氏)大周东部的草原与山林地带,以游牧和渔猎为生。擅长骑射,时常侵扰大周东部边境,渴望突破大周防线获取更多资源,与大周之间的战事时有发生。
北狄十一部:(犬戎部·允氏、伊麦部·乌氏、鲜虞部·肥氏、无终部·戎氏、东胡别部·沮渠氏、仇由部·赤氏、蒲类部·须卜氏、休屠部·金氏、乌洛侯部·叱罗氏、库狄部·库狄氏、伍叶部·哈氏)位于大周的北方,是多个游牧民族的统称。北狄觊觎大周北方的肥沃土地和丰富物产,常南下劫掠,经常联合其他势力共同对抗大周,以实现其扩张领土的野心。
西戎五大部:(犬丘部·申氏、豲戎部·豲氏、大荔部·荔氏、朐衍部·朐氏、义渠部·翟氏)分布在大周的西部边境,多生活在高原和山地地区。部落众多,一旦部落联合便是大周最大的威胁,熟悉西部复杂的地形,擅长利用山地作战。试图突破北凉防线进入大周,通过与西域各国贸易往来和军事同盟增强自身实力,对大周的西部边境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
下面是大周!
中州六大家:(神都赵氏、临安苏氏、汴梁虞氏、晋阳顾氏)大周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农业发达且水利设施完备,盛产粮食、丝绸等物资。商业繁荣,各大城市中店铺林立,商路四通八达。但随着皇室的奢靡和官僚的腐败,土地兼并现象严重,大量农民失去土地,社会矛盾日益尖锐。
燕沙五郡:(云州花氏、燕州周氏、朔州薛氏、幽州韩氏、肃州萧氏)位于大周东北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军事力量雄厚,是抵御外敌的重要防线。兵器制造业十分发达。同时,燕云地处边境,与北方游牧民族的贸易往来频繁,通过茶马互市等形式,获取了大量的皮毛、牲畜等物资,经济实力不容小觑。但长期的军事建设也给燕云地区的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民怨渐积。
北凉:(北凉王、长子、二公子、三公子)地处大周西北边陲,农业发展相对滞后,但畜牧业兴旺。马匹养殖、牛羊等牲畜品质优良,远销中原各地。通过与西域各国的贸易,获取了丰厚的利润。但经济结构单一,对外部市场的依赖程度较高,一旦贸易受阻,经济将受到严重影响。
苏南十三城:(瀛城孙氏、蓟城温氏、瀚城金氏、檀城顾氏、蓉城叶氏、申城陆氏、瑶城楚氏、玉城江氏、鹤城白氏,金陵徐氏、姑苏黎氏黎温瑞、暨阳常氏、锡城柳氏)文化温婉细腻,尽显江南风情。大周南部,水网密布、土地肥沃,鱼米之乡。苏南文风昌盛,虽不像燕云、北凉拥兵自重,但世家大族林立,凭借庞大的人脉网络和经济实力培养众多入朝为官的子弟,在朝堂之上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文官势力与武官在朝堂上博弈。以种植水稻、茶叶等经济作物为主,农产品产量高且品质优。手工业发达,丝绸纺织、陶瓷制作等技艺精湛。商业贸易活跃,众多港口城市成为大周对外交流的重要窗口,苏南商人组建的皇家商帮富甲一方,在大周经济体系中占据重要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