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梦从楚家离开后，去了城郊的宠物市场。
她想找一只相似的小狗来安慰楚煜衡。
她在脏乱的宠物黑市徘徊，据说这里能找到任何品种的狗，包括与小白一模一样的马尔济斯。
入夜时分，暴雨突然而至。
雨水将席梦淋成落汤鸡，腹部伤口的疼痛让她蜷缩在墙角。
小贩们纷纷离开，她却执着地在泥泞中搜寻。
终于，她在一处废弃的仓库找到一只与小白几乎相同的幼犬。
但看守仓库的流浪狗已对她龇牙咧嘴。
“求你们…让我带它走…”
可惜小狗听不懂人话，在她踏进仓库的瞬间，狗群扑向席梦。
转眼，席梦已被咬得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
清晨，一位拾荒老人发现她昏死在路边，怀里紧抱着那只白色小狗。
“姑娘，你这是在干嘛？”
席梦虚弱地睁开眼，满脸是血：“我…终于找到它了…”
她撑起身子，抱着小狗，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回走。
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楚家。
她想给楚煜衡一个惊喜，她偷偷将小狗放在楚煜衡的车旁。
席梦躲在远处，想看楚煜衡收到礼物的表情。
六点，楚煜衡回到家，发现了纸箱。
席梦屏住呼吸，却看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招手让保安过来。
“扔掉。”
席梦大惊失色，冲了过去：“等等！”
她抢回纸箱，却发现狗已经不见了。
身后传来楚煜衡冷冷的声音：“找这个？”
席梦转身，看见小狗被楚煜衡提在手中。
保安识趣离开。
楚煜衡走近她，眼中是刺骨的寒意：“你以为找个替身，就能弥补小白的死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那么难过。”席梦低声说。
楚煜衡冷笑，将小狗扔在马路中间。
下一秒，一辆车飞速驶来。
“不要！”
席梦扑过去想阻止，却只能眼看车正好压在小白狗的身上。
血流了满地。
她痛苦地流下眼泪，因为想让她过得好一点，她母亲才会去爬上楚云州的床。
因为她，楚母才会自杀惨死在楚煜衡眼前。
现在又是她自作主张，害得小狗被车活活碾死！
她是罪人！她不该活着！
席梦失了神，冲着马路就要往车流走。
却被楚煜衡猛地抓住，慌乱之中，她身上的信封掉落在楚煜衡脚边。
他低头打开信封，眼神逐渐冷硬：“离别信？你想这么轻松就离开？”
说完，他将信撕成碎片，随风飘散。
“席梦，你这条贱命都是楚家的！”
“不要再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下次，就不是死一只狗这么简单了。”
留下这句话，楚煜衡踏进另一辆车内扬长而去。
只剩席梦站在原地。
凝望着那些随风飘散的碎片，如同她为楚家付出的一切，终究成空。
席梦最后一次回了楚家，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打包收拾好，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她只想离开，安安静静地活着，安安静静地等死。
却没想到命运弄人。
她很快又和楚煜衡再次相见了......


黑暗中，席梦梦见了年少时的自己。
那时席家与楚家称霸江城四富，不料一场意外大火，毁掉了席家的一切。
父亲在一个雨夜跳湖自尽，她与母亲流落街头。
寒冬里，母女俩蜷缩在天桥下避雨时，楚云州的迈巴赫停在面前：“跟我回家吧，只要你嫁给我儿子，我就能照顾好你妈妈。”
从此席梦听话懂事，而楚家少爷闻讯却气得不肯回家。
十年过去，席梦未曾见过这位‘丈夫’。
直到席梦去酒吧勤工俭学，遇见了刚失恋的楚煜衡。
她在混乱中替他挡酒，这番举动，让席梦日后成为了楚煜衡的女友。
直到他带她回家，席梦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但楚煜衡得知她的身份后，却性情大变。
席梦追问原因，楚煜衡红着眼咬牙切齿：“当年我母亲求我爸收留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你在我母亲的汤碗里下了过量安眠药，好让你妈勾引我爸，怀上孩子！就是因为你，导致我母亲肾脏衰竭，无药可医！我母亲的死，都是你们害的！！”
“不...不是这样的...”
席梦不知道那碗里有安眠药，她只知道，母亲说楚夫人爱喝安神汤，便给她递了碗让送进房里。
席梦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沈清野的诊室里。
沈清野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一名心理治疗师。
近年来多次向她表白，都被她以赎罪的名义婉拒。
“醒了？”沈清野放下手中的病历，眼尾泛红的看着她，“你为什么做子.宫摘除术？”
席梦沉默不语。
沈清野握紧拳头：“是楚煜衡让你做的？你就这么听他的？”
席梦别过脸：“是我自己要做的。”
“席梦，你能不能别这样！”沈清野脸上满是痛苦，“我可以照顾你，你跟我离开楚家吧。”
席梦摇头：“我要赎罪。”
沈清野叹了口气：“赎罪...赎罪...席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呢？”
看着席梦倔强的脸庞，沈清野的心脏又痛了起来。
他想要强行将席梦带走，想要将席梦占为己有，可他不能。
他知道楚家报复人的手段，更知道席梦心里...还装着那个人。
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是楚煜衡：“马上来翡玉拍卖场，缺个人。”
沈清野想拦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或许是席梦理解有误，等她赶到会场时，发现他的身侧站着一身礼服的橙馨。
原来，他说的缺个人，不是女伴儿，而是为女伴儿拎包打杂的人。
橙馨并没有想象中的热情，她将裙摆甩到席梦的身上，声音挑衅：“裙子帮我拽好了，这可是高定款，弄坏了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原以为，楚煜衡会为自己辩解两句，没想到他伸手将橙馨拉进怀里，宠溺的说：“怎么样？仆人还是从小养到大的好用吧？”
看着如此亲密的两人，席梦本能的别过脸去。
橙馨本是楚煜衡指定的未婚妻，却因为橙家海外的生意，橙馨不得不出国移民。
本以为学成归来，楚煜衡还会在原地等自己，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童养媳。
兴许是注意到席梦的不开心，楚煜衡临走时故意慢了半拍，“一会儿你坐我后排，不用站在外面。”
楚煜衡突然的关心，让席梦眼睛亮了起来。
这一亮，便忘了往日的屈辱，和他日日叠加的伤害。以至于，在拍卖会上看到自家祖传宝物时，居然敢请求楚煜衡帮她拍下来。
她怯懦地走向楚煜衡，低声询问：“楚总...台上的拍品，是我父亲的遗物，我想请你帮我拍下来...”
一旁的橙馨，闻言嘲讽地笑了：“看来席大小姐虽然寄人篱下，但很有骨气嘛。”
没等楚煜衡答复，她便故意扬起脚：“想让阿衡帮你拍镯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我的鞋底刚才不小心踩到蛋糕了，你要是能舔干净，我就帮你求阿衡拍下来。”
席梦脸色苍白地看向楚煜衡，希望他能阻止橙馨的无理取闹。
可他却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为了拿回祖传的玉镯，席梦双膝跪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口又一口，舔干净了橙馨鞋底的蛋糕。
看到席梦的惨状，橙馨这才满意地让她参与竞拍。
终于，竞拍出价至最后一轮，席梦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汗意涔涔。
“点天灯！这个镯子，我要定了！”
眼看就要拍下那枚玉镯，却被一个年轻男子直接点了天灯。
席梦绝望地看着那人，竟发现那人与橙馨八分相似。
点天灯的是橙馨的胞弟橙泽！
橙馨捂嘴笑着：“席梦，你真的以为我会帮你？可笑！”
席梦看着祖传的玉镯被橙馨拿在手中把玩，脸上已无血色。
楚煜衡漠然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说完，便带着橙馨离开了拍卖场。


“你确定要做子.宫摘除手术？”医生低头看着检查单，眼中布满可惜。
席梦躺在手术台上，用手机翻看着日历。
母亲节三个字，还是深深刺入她的眼底。
“确定。”席梦平静地回答。
“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毕竟宫外孕导致子.宫破裂，还有别的方法补救....”医生皱眉，翻看着席梦的病历。
“做吧，我考虑清楚了。”席梦打断了医生的话，语气坚定。
医生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打开了手术灯。
手术刚刚结束，席梦的手机便响个不停。
“来霓虹马场。”楚煜珩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我要去给老夫人送人参，晚会儿就去。”手术刀口还在渗血，席梦却强忍着没有拒绝。
“不来就收回你哥的股份。三点半，别迟到。”显然，对面的男人并没有打算让步。
席梦闻言拔掉输液管，踉跄着起了身。
还没推开马场的门，席梦就听到里面的嬉笑声。
“煜衡，你确定席梦能驯服“烈风”？它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怎么，左少不敢赌了？席梦若能驯服，这马场归我；若不能，我的地皮归你。”
“怎么不敢？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怕她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众人哄笑。
席梦推门而入，楚煜珩冷眼看她：“来了？上马让他们瞧瞧你的本事。”
席梦走向场地中央那匹黑色烈风。
刚靠近，烈风突然抬起后蹄，一脚踢中她刚做完手术的腹部。
“啊！”席梦痛呼倒地，伤口裂开，裙底渗出血迹。
左少爷嗤笑：“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手？楚总，你怕是要输了！”
众人看到席梦的窘样，哄笑一片。
楚煜衡脸色黑了几分，瞥向席梦命令道：“爬起来，再来。”
她没有犹豫，强撑着身体再次靠近烈风，即使被烈风多次踹翻在地，仍然挣扎着起身。
终于，马兴许是累了，在她尝试第99次时，她成功坐上了马背。
“算你厉害！”左少爷看的目瞪口呆，却也愿赌服输。
席梦踉跄着从马背下来，捂着腹部准备离去。
却被赶来的左父拦住了去路：“席小姐，刚才犬子那样羞辱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为了表达歉意，你跟我上楼，我好好帮你检查检查身体。”
席梦看着面前油腻秃顶的左父，虚弱婉拒：“多谢关心，不用检查了，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裙底都湿了！”说着，左父便伸手要探向她染满血渍的裙底。
席梦厌恶的后退几步，不想让他得逞。
她抬眼看向眼神阴鸷的楚煜衡，淡然道：“我是楚家的童养媳，他不愿我去，我便不去。”
左父自知得罪不起江城一霸的楚家，听到席梦这样说，也只能作罢。
最终，楚煜衡带走了席梦，也拿下了左家的马场。
赌局结束了，她也该回家了。
席梦迈着沉重的双腿，坐上了楚煜衡的迈巴赫。
“把我送到馨苑就行，谢谢。”
楚煜衡不喜欢她和住在一起，她便识趣的住在偏院。
车子熟练的停在了院子门口。
席梦道了谢，便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可能是身体太过虚弱，就连楚煜衡跟在身后，她也未从察觉。
终于到家了，席梦前脚刚瘫坐在沙发上，后脚楚煜衡便欺身压了上来。
席梦吓了一跳，本能的胡乱挣扎着，男人见状却低哼一声，嘶哑着咬上了她的耳垂。
男人进攻猛烈，不一会儿双腿已被他架在肩上，要强行下一步动作。
却在撕扯内衣时，被一阵湿漉停顿了手下的动作。
看清手上沾染的是鲜血时，他终于冷静了几分，猩红的双眼，紧盯面前的人：“你今天没跟左总走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真的想听我的话，还是在跟我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
席梦平复了下气息，冷静地说，“我不走，我还要还债。”
这句话仿佛触碰了楚煜衡的逆鳞，他用舌尖顶起了腮帮，随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声声恨意响彻天际：“好啊！你既然这么喜欢还债，那就生个孩子出来啊？这么多年你肚子都没动静？怎么，是不会生吗？！”
席梦闻言苦笑一声，是啊，她现在确实不会生了。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在看到楚煜衡的手机屏幕时，咽了回去。
发信息给他的，是他的白月光橙馨。
这座房子之所以叫馨苑，也是因为她。
楚煜衡显然也瞥见了信息，他别过脸去，拿起手机往阳台走去。
看着楚煜衡坚.挺的背影，席梦有些出神，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天。
“你乖，我马上就来。”
楚煜衡突然的出声，让席梦有些不适应，即使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但她还是陷入了楚煜衡的温柔中。
挂了电话，楚煜衡没和席梦打招呼，便急匆匆出了门。
卸了劲儿的席梦，突然感觉下身一阵水流涌出。
她急忙冲到卫生间去查看。
镜子跟前，身上大片的青紫，触目惊心。
炸裂的刀口在不停的渗血，刚蹲下，身下便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席梦看着地上猩红一片，皱起了眉头。
楚煜衡最爱干净，如今她却弄脏了地板，想到这，她便强撑起身要清理地面。
谁知，刚微微站起，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席梦一个人站在拍卖场的门口，心底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凄凉。
楚煜衡已经带着橙馨离开了，她紧随其后准备上车。
“席小姐，请下车。”司机冷声说道。
席梦疑惑地望着他：“为什么？”
“橙小姐交代了，保姆不配坐楚总的车。”司机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橙馨的话。
席梦愣在原地，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轿车，又望了望四周荒无人烟的景色，只能默默迈开脚步。
天渐渐黑了，席梦穿着单薄的衬衫和一双高跟鞋，在空荡的街道走着。
她的双脚很快就被磨破了，血泡在摩擦中逐渐溃烂，留下一串血迹。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来，席梦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车窗摇下，橙馨坐在后排，嘴角带着笑：“哟，席大小姐，走着回去，还吃得消吗？”
席梦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对了，我和阿衡目前正在备孕。”橙馨突然说，“你想学你母亲靠孩子上位的办法，怕是不行喽~”
席梦脚步一顿，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江城第一名媛沦落为楚家的暖床婢，还真是可怜。”橙馨大笑着扬长而去。
席梦咬紧嘴唇，强忍眼泪，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
三个小时后，席梦终于快走到家了，汗水浸透了衣襟，双脚已经血肉模糊。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席梦，橙馨的貂绒披肩忘在拍卖会场，你去拿回来，她明早要和我参加宴会。”楚煜衡不容置疑的语气传来。
席梦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脚，声音哽咽：“我...我已经走了三个小时...”
“我没问你走了多久，我在问你，能不能立刻去把披肩拿回来。”楚煜衡的声音骤然冷冽。
席梦想起哥哥的公司还要靠他扶持，只好答应：“我现在就去。”
转过身，她强忍剧痛，又步履蹒跚地往回走。
夜已经很深了，席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找到了那件‘非拿不可’的披肩。
路过拍卖会休息室，她听到里面传来几个富太的议论声。
“可怜的席梦，从千金小姐沦落到现在这样。”
“听说她摘了子.宫就是为了讨好楚总，结果楚总还是喜欢他的白月光。”
“她也是自作自受，当初强行拆散楚总和橙小姐，现在报应来了。”
席梦站在门外，身体因屈辱而颤抖。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
当她颤颤巍巍回到楚家别墅时，天已蒙蒙亮。
橙馨站在门口，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随手将披肩扔到地上：“这条披肩都被你攒皱了，我不要了！”
楚煜衡站在一旁，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席梦此时已经站立不稳，不愿再和她争辩，便默默捡起披肩，转身走向楼梯。
“等等。”楚煜衡突然开口。
席梦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医院六楼重症监护室外，沈清野坐在长椅上，眼睛紧盯着病房内席梦苍白的面容。
她的心电监护仪上数值终于开始缓慢稳定。
“情况怎么样？”医生走出来，沈清野立刻站起身。
“暂时稳定了，不过还需要密切观察。”医生低声说道，“能撑过这一晚就好办了。”
沈清野松了口气，揉揉发红的眼睛，准备去休息区拿杯咖啡。
就在电梯门口，沈清野愣住了。
楚煜衡和橙馨正从电梯走出来，橙馨挽着楚煜衡的手臂，脸上带着虚弱的神情。
“这个感冒真是难受死了，还好有你陪我来看医生。”橙馨撒娇道。
楚煜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却在看到沈清野时停下了脚步。
“沈清野，怎么在这儿？”楚煜衡皱眉问道。
沈清野看了一眼楚煜衡搀扶着的橙馨，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席梦生死未卜，而这男人却在这陪着别的女人。
“没什么，来看朋友。”沈清野冷冷地说。
楚煜衡眯起眼睛：“席梦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没回家。”
沈清野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本想说席梦就在ICU里，可看着楚煜衡和橙馨亲密的样子，他冷嗤一声。
“和你有关系吗？”
楚煜衡的脸色阴沉下来，橙馨却拉着他的手臂：“别管他们了，两人没准情浓我浓，难舍难分呢。”
回到家中，楚煜衡叫来了管家。
“查一下席梦现在在哪，为什么和沈清野在一起。”
楚煜衡声音沉得厉害，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管家很快带来消息：“楚总，席小姐因为子.宫摘除手术后感染，再加上在酒窖里被冻了三小时，已经引发了严重的败血症，现在在医院ICU。”
“你说什么！”
楚煜衡不可置信地看着管家，管家被吓得躬缩着背。
“少爷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给席小姐转院！”
但楚煜衡久久未言语，眉头紧蹙，叹了口气：“席梦的消息保密，下去吧。”
挂了电话，楚煜衡背对着窗户，整夜灯火通明。
第二天，医院。
“梦梦，明天转去我私人医院。”沈清野坚定地说，“我不能再看你这样折磨自己。”
席梦摇头：“我不能走。”
“为什么？他们都这样对你了！”
“我们欠楚家的。”席梦轻声道，“我当初递给楚夫人的安神汤里，有我母亲放的安眠药，但因为药量过大，导致了楚夫人肾衰竭...我也曾经憎恨我母亲，为什么不知道知恩图报？为什么要害人！直到我看到了母亲手信，她不忍看着我和哥哥被欺凌，不忍心我父亲半辈子的努力毁之一炬，想要翻身，就只有楚云州这一条捷径。”
沈清野愣住：“可这错也不该你一个人担啊！”
“我母亲早在楚夫人死后的第二个月，意外从高空坠落，不但流产而且高位截瘫。楚云州以此要挟我为楚家再生个孩子，否则我母亲将被关进精神病院永远不得出来。”席梦说这话时，睫毛在微微颤动，“为了母亲，我答应了。”
沈清野眼眶湿.润：“可你已经没有子.宫了...”
“所以，我的人生结束了。”
从踏入楚家开始，她就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楚家让她生就生。
楚家让她死，她就只能死。
在一手滔天的权势下，她如同蝼蚁，没有半分选择。
没过几日，席梦没有告诉沈清野，她出院了。
刚踏进楚家老宅，席梦就听到园丁和女佣的哭喊声。
她走过去，在花园角落看到楚夫人生前最爱的“小白”被开膛破肚，躺在血泊中。
席梦一时间震惊没过了难过。
她蹲下身，颤抖着将小白抱在怀里。
毕竟，它不仅是楚母最爱的宠物，更是楚煜衡最黑暗那几年唯一陪伴他的家人。
席梦抚摸上小白的身体，却在它毛发里发现了条发光的手链。
是前些时日，楚煜衡送橙馨的那条。
席梦刚起身，就听到橙馨震惊大喊：“杀害小白的凶手竟然是你！”
席梦慌了：“不是我，我刚到这里...”
话音未落，楚云州和楚煜衡走了进来。
楚云州看到死去的小白，整个人呆住了。
“是谁...？”楚云州的声音很轻，身体却因愤怒止不住的颤抖。
橙馨立刻指向席梦，叫嚣道：“是她！我亲眼看见的！”
席梦摇头否认，却没人相信。
楚云州抬头看着席梦，眼中只有恨：“席梦，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楚家吗...？”
“我没有...”席梦跪在地上，滴落的眼泪湿了一片。
一直没说话的楚煜衡，突然疾步走来，一掌将席梦掀翻在地。
楚煜衡步步紧逼，满眼猩红地盯着席梦。
“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都是没心的婊.子。”
席梦望上他的眼睛，心里很痛。
痛到被人拖出门外，都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