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高考结束了，明天回学校拿毕业证和档案，一起呗？」
心情正烦躁，回学校看看也好。我回了个「好」。
第二天，我和林雪办完手续，拿着档案袋走出校门，却迎面撞上了阮熙芸。
她拦住我，脸上带着假笑：「江沫，聊聊？」
不等我反应，她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得意：「赶紧和祁时寒分了吧，他亲口跟我说他不喜欢你，你老霸占着他有意思吗？」
林雪当场就炸了：「阮熙芸你还要不要脸？撬墙角还撬出优越感了？你就是个小三！」
「你骂谁小三！」阮熙芸脸色一变。
「骂的就是你！」林雪寸步不让。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阮熙芸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脚下忽然一崴，身子一歪就朝着我这边倒过来，手还看似无意地抓了我胳膊一下，随即就摔倒在地，膝盖正好磕在水泥台阶上。
「哎呀！」她痛呼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抬头看向我，委屈又无辜，「沫沫……我和你解释好几次了，我知道你一直暗恋时寒，可是时寒对你没感觉，我和时寒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没必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吧？你又不是她女朋友……没资格要求我离他远一点吧？你……你就算生气，也不能把我推倒在这里啊……」
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屈才了。
我还愣着没明白她这又是演哪出，身后就传来了祁时寒又惊又怒的声音：「江沫！你他妈在干什么！」
他和他那几个兄弟快步冲了过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扶起地上的阮熙芸，紧张地检查她的伤势：「怎么样？摔到哪了？」
阮熙芸抽泣着，指了指自己破皮流血的膝盖，泪眼汪汪地看着祁时寒，然后又怯怯地瞟了我一眼。
祁时寒立刻扭头对我怒吼：「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凭什么欺负她？你以为你谁啊？我和谁走的近管你什么事？你就是嫉妒她！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疯婆子！」
他身后的兄弟也跟着七嘴八舌。
「寒哥，算了，跟
，也不看看是谁。身材嘛，比芸芸差了一点。」
祁时寒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甚至带了点笑意，那笑意却像刀子割在我身上，「稍微用点心，就自己贴上来了。」
「就是，还是寒哥有手段！」猴子附和着，语气里满是猥琐，「不像我们，想碰都不让碰。」
祁时寒轻笑一声，带着点施舍般的口吻：「行了，等腻了再说。反正人体结构都一样，和谁玩不是玩。」
他们还在哄笑着，这是落上传来了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
阮熙芸从楼上的卫生间走了下来，理了理裙摆，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目光直接落在了祁时寒身上。
祁时寒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脸上那种谈论我时的冰冷和嘲弄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稔的、带着宠溺的笑。
他几步走过去，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一把将阮熙芸搂进怀里。
「等久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阮熙芸仰起头，手指勾住他的衣领，笑得风情万种：「不久，刚补好妆。你们刚刚聊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了江沫的名字」
「没什么，聊那个高冷校花，有多能装罢了。提她干嘛，晦气。」
下一秒，不等阮熙芸回话，祁时寒低头就吻了下去。
猴子和张扬立刻怪叫起来，吹着口哨起哄：「哟——」
「啧啧啧，大白天的就撒狗粮啊！」
「寒哥威武！」
他们的起哄声像是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我身上。
而门内那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祁时寒的手紧紧扣着阮熙芸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昨晚，这双手也是这样抱着我，滚烫的唇贴着我的耳朵，信誓旦旦地说爱我一辈子，会对我负责。
天还没完全亮透，他就抱着另一个女生，在这里，在他们这群狐朋狗友面前，忘我地亲吻。

没过几分钟，又是一条短信：「转一千块给我，请哥几个吃饭。」
我看着那条信息，气得浑身发抖。
请客？拿我的钱请客？庆祝他打赌赢了，把我搞到手了？
以前他出去玩，跟朋友吃饭喝酒，手头紧了就找我要，每次都说「沫沫，先借我点，回头还你。」
我那时候傻啊，自己省吃俭用，把零花钱、攒下来的压岁钱都偷偷给他，从来没想过他还。
只要他开口，只要他高兴，我就觉得值。
现在想想，真是又蠢又贱！昨晚那个抱着我说要对我好一辈子的人，跟现在这个催命鬼一样要钱、连句关心都没有的混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省吃俭用供着这么个祖宗。
他把我当什么了？自动提款机？还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
我拿起手机，不是回复他，而是点开了微信朋友圈。
手指习惯性地往下滑，然后顿住了。
是同班同学，阮熙芸发的朋友圈。
一张照片，背景是台球室，拍的是祁时寒的背影，他正靠在台球桌边，微微侧头，似乎在跟谁说话。照片拍得很有氛围感，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肩上。
配文是：“陪某人打球～怕我无聊给我买了一大袋零食，还时不时过来投喂我，旁边的人都看呆了，嘻嘻，此刻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后面还跟了个害羞的小表情。
“陪他打球”、“买零食”、“投喂”、“最幸福的人”……
字字句句，像针一样扎在我眼睛里。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惨白得像鬼，眼睛肿着，嘴角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原来，我不去给他买零食，他会给阮熙芸买。
原来，他不是不会体贴人，只是体贴的对象不是我。
我看着那张照片，还有祁时寒的点赞，那个红色的心形图标，刺眼得厉害。
他们俩，连演都懒得演了。还没跟我“正式分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官宣了？
我面无表情地，给阮熙芸那条朋友圈，点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装什么清高！」
「嘟…嘟…嘟…」电话被他狠狠挂断。
「破鞋」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最隐秘的角落，疼得我一哆嗦。
我是怎么变成他口中破鞋的，他心里没点数吗？那晚的眼泪和哀求，他都忘了吗？
心里的怒火和委屈交织着，烧得我浑身发抖。
我再也忍不住，冲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把里面所有写给他的情书，偷偷打印出来的合影，小心翼翼收藏的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翻了出来。
我像个疯子一样，把这些东西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在房间里飞舞飘落，每一片都像是我碎掉的心。
撕累了，哭累了，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将祁时寒和阮熙芸的微信、QQ全部拉黑删除。
世界，终于清净了。
这时，我妈敲门进来，看我眼睛红肿，地上乱七八糟，吓了一跳，但也没多问，只是温柔地告诉我：「沫沫，我和你爸的假都批下来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云南，机票已经买好了，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出去散散心就好了。」
天蒙蒙亮，我跟爸妈就拖着行李箱出发了。
机场的喧嚣和人流，竟然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飞机冲上云霄，看着底下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憋屈，也跟着稀释了不少。
云南，我来了。
第一站，我们直奔云南大学。
古朴的校门，绿树成荫的校园小径，还有那栋标志性的会泽院，红砖墙在高原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厚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植物清香。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
我怎么会后悔呢？为一个从来没爱过我，只把我当提款机和备胎的人渣后悔？
我转身上楼，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身后传来他骂骂咧咧和一脚踹在楼道铁门上的闷响。
无所谓了。
爸妈看我眼睛发亮，也跟
着高兴：「这学校看着真不错，有历史感。」
我用力点头，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我的分数够得上，能在这里度过我的大学四年。
接下来几天，我们在昆明的翠湖边喂海鸥，在大理的洱海旁吹风，在丽江古城的石板路上闲逛。云南的风土人情，像一剂温和的良药，慢慢抚平了我心里的褶皱。
阳光很好，天很蓝，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也越来越坚定，我做的选择是对的。
一个星期的旅行很快结束，我们踏上了回程的路。
心里装着满满的风景和一点点对未来的憧憬，连带着对祁时寒那点残余的念想，也彻底被云南的风吹散了。
拖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单元楼门口杵着个人影。
走近了，那人转过身，手里还捧着一束俗气的红玫瑰，不是祁时寒是谁？他头发好像随便抓了抓，穿着件皱巴巴的T恤，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憔悴和急切。
「叔叔阿姨好。」他倒是先跟我爸妈打了招呼，声音还挺乖巧。
我爸妈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赶紧开口：「哦，一个同学。」
「同学啊，那你们聊，我们先进去了。」
我妈拉着我爸，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但还是先进了楼道。
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关上，隔绝了爸妈的视线。
祁时寒立刻上前一步，没等我反应，一把将我抱住。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混着廉价的香水味，熏得我直皱眉。
「沫沫，你终于回来了！你为什么要拉黑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声音带着点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我挣开他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冷淡地看着他：「我们已经分开了，不要在来找我。」
他被我的态度弄得一噎，随即又放软了语气：「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赌气说那些话，都是小孩子气，阮熙芸那边我处理好了，她已经原谅你了。」
阮熙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