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唇角还带着没藏住的笑,“昨晚十点,你家的财神爷在放《好运来》。”
我恨不得把睡衣上的流苏扯下来塞进他嘴里:“关你屁事?”
他挑眉,从西装内袋掏出张名片:“周砚礼,2002室。”
银制名片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过你更该关心的是,你身上这件……”他指了指我的睡衣,“建议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巴黎世家看了都得叫妈。”
我攥紧名片,齿间蹦出几个字:“周、砚、礼,记住了,下次你家装修,我一定推荐你妈同款水晶吊灯,桃花数包你翻倍。”
他的笑意在眼底荡开:“巧了,我妈倒是很喜欢你妈设计的秧歌服——上周她广场舞队刚穿着你婚礼那件婚纱改的队服,拿了社区比赛一等奖。”
门“砰”的一声关上,我盯着手里的名片,才发现背面印着“周氏集团 执行董事”。
想起婚礼那天他看我婚纱时的眼神,哪像普通宾客,分明是带着审视的、居高临下的打量——就像当年妈妈在秀场后台看实习生作品时的眼神。
天亮后,我在储物柜最底层发现个铁皮盒,里面全是我学生时代的东西:初中时画的漫画笔记本,高中时做的手工发卡,还有大学时参加设计比赛的获奖证书。
最下面压着张泛黄的奖状,“最佳童装设计奖”的落款日期是2008年,照片里的我穿着妈妈手缝的蓬蓬裙,裙摆上歪扭的蕾丝花边,和现在沙发上的罩子如出一辙。
手机在兜里震动,露露发来条消息:“甜甜,你看见陈嘉树的朋友圈了吗?
他发了张和眼科医生的合照,配文‘重见光明’……”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妈妈给我织的围巾,把雾霾蓝错认成黑色的那个冬天。
她当时说:“老了,色号都分不清了。”
现在看着满屋的荧光色和蕾丝,突然意识到,或许不是她审美崩坏,而是有些颜色,早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悄悄褪色了。
<玄关处的招财猫还在机械地挥手,“咔嗒咔嗒”,像在数着那些被拆掉的北欧风家具,和妈妈藏在铁皮盒里的、我从未注意过的时光。
---第三章:闺蜜竟是敌方卧底周六早晨,我在妈妈的帆布包里翻找卷尺时,一张泛黄的病历突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