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零那晚，我心口处最后的护体鳞片，被陆之宴强行剜下送给乔夏夏保胎。
望着光秃秃的心口，我哭过，也质问过。
可每次都只换来陆之宴轻飘飘的几句话：
“小姑娘年轻贪玩，你跟她计较什么？”
看着他淡漠的脸，我无数次的想拉着行李箱离开。
可一想到当年海边的恩情，我一次又一次地沉沦在他给我编制的谎言中。
直到那次我在医院流产，撞到了陆之宴抱着刚刚生产完的乔夏夏。
陆之宴的好朋友赶紧把他们两个拉开 ：
“之宴，别再抱了，嫂子来了。”
陆之宴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我：
“林念，你来得正好，医生说夏夏刚生产完身体有些虚弱。”
“你们人鱼族的歌声不是能缓解疼痛吗？就由你来伺候夏夏月子吧。”
陆之宴的朋友有些看不下去：
“之宴，嫂子刚刚被剜下鳞片，这会身体很虚弱，你这样说，就不怕她跟别人跑了？”
陆之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他嗤笑了一声：
“许念又不是人类，哪有这么娇气？”
“再说了，她已经是被我玩了好几年的二手货了，除了我还会有谁会要她这个满身鱼腥味的的女人？”
我死死地抓住裙摆，扭头就走。
陆之宴，当年的一水之恩，我该偿还完了。
1.
我咬住嘴唇，脸色苍白的逃离现场。
乔夏夏在陆宴之怀里虚弱地开口：
“之宴，快把念念哄回来吧，都怪我不好，没管好自己的心，爱上了你。等我把身体养好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再出现在你们两个面前。”
陆之宴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乔夏夏，柔声安慰：
“夏夏，你总是这么善良，愿意体谅。”
“她已经放弃在海里生活了，恬不知耻的跟着我上岸，除了回家她还能去哪？”
“许念，我数到三，立马滚过来跟夏夏道歉，不然我们就离婚。”
我停下了脚步，心脏像是被撕成无数碎片。
我往回走了几步，定定地站在陆之宴面前。
陆之宴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和夏夏好好道个歉我可以考虑原谅……”
“陆之宴，我们离婚。”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陆之宴表
件爱我一辈子。爱上陆之宴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女巫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拿了一瓶鲜红色的液体：
“喝下去，三天后你会重新长出鱼尾，从此以后人类社会的一切都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完药水。
液体涌入喉头的那一瞬间，我浑身都在震颤。
我隐约地感觉到，这次我和陆之宴的情分是真的断了。
决定要走，我来到了陆宅。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乔夏夏拍过的孕妇照。
陆之宴为了纪念乔夏夏第一次怀孕，每天都为乔夏夏记录肚子的形状。
转眼这些照片已经挂满了整个陆家。
我在角落找到了我和陆之宴拍过的结婚照，上面一男一女笑的甜蜜。
那时候，我们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我苦笑了一声，使出灵力把结婚照捏了个粉碎。
既然一开始不应该给我的东西，现在我也不想要了。
走到楼上转角处，我的房间传来一阵暧昧的喘息。
陆之宴难耐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乖，别闹。你刚生产完，身体还没好，等下个月我再找你算账。”
乔夏夏在陆之宴身上动情地起伏着：
“之宴哥，我还可以用其他地方帮你啊。”
我站在门外浑身发抖，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在我的房间就开始做起那档子事。
胸膛剧烈起伏，我不由得生理性反胃。
转身下楼时，却看到陆之宴抱着满脸红晕的乔夏夏推门出来。
陆之宴皱着眉看着我：
“林念，果然是你，隔着房门我都能闻见你身上的鱼腥味。”
乔夏夏在陆之宴怀里挣扎着想要起身：
“之宴，你先把我放下来吧，嫂子她看到又会生气了。”
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狡黠的笑了一下：
“嫂子，我身体还没恢复好，这个月就把之宴让给你吧。我霸占他太久，忘了嫂子也是需要被浇灌的年纪，趁这段时间你和之宴好好磨合磨合，说不定能找回当年的感觉。”
我眉头微皱，从怀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吧陆之宴，既然你这么爱乔夏夏，那我们就彼此放过吧，这样乔夏夏也能名正言顺地跟在你身
一天，就不会让你承受这种痛苦。往后余生，我来做你的双腿。”
或许年少的承诺做不得真，那个说过要做我双腿的男孩如今却让我徒步走回家。
我忍住蚀骨般的疼痛，一步步地朝前迈出步子。
刚刚流产的身子格外虚弱。
最后在别墅对面的马路上晕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前，透过窗帘的倒影，我看到陆之宴曾经亲手为我挂在窗户外的晴天娃娃。
那时候他说：
“我要我的小乖从此世界里只有晴天，没有雨天。”
可陆之宴，从我变成人类的第一天起，我的人生就一直在下暴雨。
再次醒来，入眼的是一片惨白的病房。
我浑身酸痛，每一处关节都好似被拆散重组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眼神里满是心疼。
“念念，你醒了。”
他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我看着顾予安的脸，眼泪几乎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顾予安是我在南海的青梅竹马，如果没有遇到陆之宴，我大概会和他在海里生活一辈子。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
“我的鳞片都没了……”
“孩子也没能保住。”
顾予安艰难地别过头：
“念念，我刚刚检查过你的身体，你的护体鳞片全都被拔了，在地面待下去，身体承受不住，会没命的。我们必须回海里，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年，为了陆之宴，我放弃了海里安逸的生活，舍弃了自己的鳞片，甚至尊严，可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好，予安，我们回家。”
陆之宴的恩情，我用三年眼泪偿还完了。
离开医院的第一件事，我找到了当时把我变成人类的女巫。
“我想要重新变回人鱼。”
女巫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你想好了吗？重新变成人鱼的过程，比你变成人类要痛苦百倍。另外，你此生都不会在不有变成人类的机会了。”
我轻笑了一声：
“我接受。不会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我和陆之宴在一起的生活了，您当时说的没错，人类最是无情，我竟傻傻地相信有人会无条
婚礼现场。
陆之宴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昨晚那条已读未回的信息。
他烦躁的叫来旁边的助理：
“去看看林念在哪，务必把她带到婚礼现场。”
婚礼还在继续，乔夏夏害羞地把手伸出来。
牧师在耳边念着誓词。
陆之宴的眼神却一直往那个空着的座位上瞟。
誓词念完后，助理慌张的跑进会场。
“不好了，陆总。夫人昨天已经坐上去南海的飞机了！”

边了。”
陆之宴本来淡漠的神情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胸膛剧烈起伏，猛得把我手上的离婚协议撕碎。
“想离婚？林念，你想都别想。跟我离婚你以为还有谁会收留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回到你那个奸夫身边？”
看着陆之宴暴怒的脸，我突然会想到三年前的雨夜。
那时候陆之宴对我还很好，几乎是把我捧在掌心里。
可那晚我突然得了人鱼族独有的怪病，顾予安连夜从海底赶了过来。
用自己的护体鳞片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临别时，我正在熟睡。
顾予安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恰巧被进来送药的陆之宴看到。
从此以后，陆之宴性情大变。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把乔夏夏接到陆宅，对我日夜折磨。
我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他：
“和顾予安有什么关系？”
“陆之宴，在一起三年，你有过一次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既然你身边已经有了乔夏夏，我们何必再苦苦纠缠？”
陆之宴的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眼神，他勾唇一笑。
“林念，原来你这么在乎？”
“不过，我可不会爱上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你们人鱼族生性淫贱，是个男人都能随意上你的身子，我嫌脏。”
我死死地攥紧衣摆，纵使这些话已经听过无数次，但是心脏还是会阵阵抽痛。
我无心和他争辩已经解释过无数遍的事，转身下了楼梯。
抬脚的那一刻，乔夏夏别住我的脚。
我猝不及防的摔下楼梯，身下涌出鲜血。
醒来时，陆之宴有些疲惫的眼神对上我的双眼。
看到我醒来，陆之宴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念念，你终于醒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刚刚流过产。”
他眼睛有些受伤，手足无措的解释：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做那些事。”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答应你，会再给你一个孩子。”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嗓音嘶哑：
“那乔夏夏呢？”
陆之宴有些迷茫，随后又反应过来。
“夏夏不是故意的，你比她大几岁，应该要让着她。”
“况且你流产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