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 女频言情 雪又不成风又寒周雪晴沈清砚全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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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周雪晴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雪晴沈清砚的女频言情小说《雪又不成风又寒周雪晴沈清砚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周雪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清砚没有回答,只在积攒力气之后,拖着残破的身子,顺着引擎盖慢慢往下滑。明明痛得要命,但还拒绝求救,用紧咬牙关的沉默来表示着自己的恨意。确认眼前这个狼狈得不像话的男人,真是沈清砚,周雪晴更懵了。他能做到在房间里倒好汽油,再约沈清怀见面实施他的计划,一定是想好了后路,才敢肆无忌惮的这么去做。总不能真为这点小事,闹到同归于尽的地步。那他怎么只披了个桌布,就从二楼跳下来了?是没有其他后手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活?蓦然间,想起他的那句“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周雪晴脑子滋啦一下,像是有电流流过。看他因过于疼痛而控制不住身体,百孔千疮的身子在滑动的过程中直接从引擎盖上摔下,裹身的桌布被摔掉,烧焦的皮肉无处遁形的可怜模样,周雪晴忍不住的伸手...

章节试读

沈清砚没有回答,只在积攒力气之后,拖着残破的身子,顺着引擎盖慢慢往下滑。

明明痛得要命,但还拒绝求救,用紧咬牙关的沉默来表示着自己的恨意。

确认眼前这个狼狈得不像话的男人,真是沈清砚,周雪晴更懵了。

他能做到在房间里倒好汽油,再约沈清怀见面实施他的计划,一定是想好了后路,才敢肆无忌惮的这么去做。

总不能真为这点小事,闹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那他怎么只披了个桌布,就从二楼跳下来了?

是没有其他后手么?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活?

蓦然间,想起他的那句“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周雪晴脑子滋啦一下,像是有电流流过。

看他因过于疼痛而控制不住身体,百孔千疮的身子在滑动的过程中直接从引擎盖上摔下,裹身的桌布被摔掉,烧焦的皮肉无处遁形的可怜模样,周雪晴忍不住的伸手。

“滚。”

沈清砚终于说了再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字。

“你说什么?”

周雪晴杏眸微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叫你滚。”

沈清砚恨得干脆利落,愤愤的眼睛,好似她是他不世的仇人:“不想现在闹开,就赶紧滚,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把你们拖回那个满是汽油的房间,给我的黄泉路,多垃两个垫背的。”

充满着怨毒的眸光,有序的扫过周雪晴、沈清怀,沈清砚拖着蹒跚的脚步,一步步从两人身旁越过去。

明明从未爱过,也不可能事后还在乎,可是此刻,看着沈清砚宛若变了个人的模样,周雪晴不知怎么的没法把罪有应得和他联系起来,心头还有种什么珍贵东西永远失去了的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周雪晴抬手捂了下剧烈瑟缩的胸口。

细微的情绪变化,事关沈清砚,沈清怀就很警惕的捕捉到了。

难以接受,沈清砚在那样的火光里,还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沈清怀垂眸隐下眼底的戾气,高大的身子贴近周雪晴的脸。

“你要实在担心,要不还是追上去看看吧,我只是单纯的吸入毒烟,没事的,一个人去医院也没关系的。”

周雪晴闻言容色一顿,恍然扭头,果然看到沈清怀苍白得过分的脸庞。

总算想起来沈清砚掉落之前,她应该要干的正经事,周雪晴晃晃脑袋,把不该有的情绪抛开:“担心?

一个马上就要离婚的贱人,有哪点值得我担心?”

不发一言的重新把沈清怀推回车上,一路驱车,直到医院。

经检查,沈清怀确实吸入了不少毒烟,不过没有大碍,多休息两天,休息好了那就好了。

比起毒烟,更重要的是他复发的腰伤,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们不是一直都做了措施吗?

怎么会怀孕?”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周雪晴震得外焦里嫩的,她甚至都说不清,她对这个孩子,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将她神色看在眼里,沈清怀狠狠捏了下藏在被子下的大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之前玩得太开心,戴套太晚,不小心中招了啊。”

他顿了顿,抬起红得不行了的眼睛:“我知道你还没正式离婚,这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你要实在害怕,不如先把孩子打了,反正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再有孩子的。”

周雪晴被这一眼看得心都软了。

自问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但既然怀上了,她也不是不负责任的女人。

“怀都怀了,生下来就是,我会好好养胎的,你也别担心。”

温柔拍拍沈清怀的手背,又在他额头吻了吻,周雪晴说:“我会尽快和沈清砚办离婚手续,沈伯父那边我也会施加压力,尽快把属于你的认亲宴会给办了。”

证领了,亲认了,周雪晴从此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妻子,沈家也是他一个人的沈家。

做了十五年的梦,终于得以实现,沈清怀强力忍住笑意,俯身贴近周雪晴的肚子:“我都听你的,雪晴。”

周雪晴在沈清怀的病房待到夜里,陪他打完针吃完饭,又把他哄睡,把有关他的各种禁忌细细叮嘱一遍护工,人才离开。

出了医院他也没有回家,直接调转车头,去沈清砚那里。


沈清怀和他虽然长得挺像,也有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作证,还有证明身份的玉。

可沈清砚以前也是有玉的,只是后来弄丢了,而在沈清砚弄丢这块玉之前,可从没听沈清怀说过他也有玉啊。

沈父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想,沈清砚和沈清怀两人,无论哪个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话说出来都是对另一个的伤害。

可他实在太爱他的妻子了,也绝不可能忍受,他妻子的去世另有隐情。

哪怕始作俑者,是他嫡亲的儿子。

“雪晴你确定,沈清怀的玉是怎么来的,你并不知情?

当时的亲子鉴定,你也没有插手?”

周雪晴被问得一懵,不明白事情转来转去,怎么又转回她的头上。

“我...”张口想要否认。

可就这一瞬间,沈父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不等她回答,就直冲到沈清怀面前,二话不说扯下他的一纽头发。

沈清怀又痛又怕,悲愤大叫:“爸爸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怎么能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不信我?”

沈父疲惫的目光看看沈清怀,又看看沈清砚,讽刺的一勾,惨淡的一笑:“真论先来后到,沈清砚才是在我身边待了十五年的那个人,哪怕他血缘身份是假的,十五年的父子情份,总做不得假。”

“可是....”沈清怀一边说话,眼睛一边直勾勾盯着被沈父抓在手心的头发,找准机会想抢回来。

沈父起了戒心,哪会再给他得逞的机会,想也不想,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助手:“把这个给我送去鉴定,速度要快,最迟明早我要知道结果。”

“爸爸。”

沈清怀吓得尖锐破声,过于惊恐,他两条腿都在打颤,实在站不稳,他只能从周雪晴那里寻求依靠。

周雪晴是很爱他,深深信任他没错,这一连串小动作下来,她也有点怀疑了。

“真的是你?”

她吃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清怀:“沈伯母的死,真和你有关?

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你手中的玉,也是你做了假?”

一连两个最亲最爱的人都不再信他,沈清怀慌得六神无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雪晴你信我,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抖如筛糠的模样,看着就很惹人生疑,这让周雪晴怎么信他呢?

“我想听实话。”

闭了闭眼,复又睁眼,周雪晴无比凝重,也无比坚定的说:“最迟明早,新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就要出来了,我需要知道全部的实情,才能确定我要怎样的帮到你。”

实情...那些实情,真的能说?

周雪晴知道后,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爱护他?

只要一想到,最后连周雪晴都不理他,沈清怀小脸就惨白无比,所有的生命力,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全盘剥离。

至此,周雪晴哪里看不出来,沈清怀是心虚了,无法启齿了,才会如此。

只要一想到,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沈清怀做的,都是沈清怀背着她做的,而她又在无知中包庇沈清怀,酿成今日的苦果,周雪晴的心就像在油锅里滚了一遍,然后又反复拉扯切割,几欲发狂。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的?”

被过多的自责包围着,她眼睛里满满都是红血丝,眼球爆裂的都快要滚出来。

沈清怀哀哀戚戚的,还没给出回答,沈清砚倒先笑了开来:“这话你问他,还不如问你自己,周雪晴。

沈清怀他是出于对我的嫉妒,做了很多错事,撒下弥天大谎,可要不是你包庇纵容,他怎敢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结婚三年,九十九次圆房失败,是你一边对我说不行,一边默许沈清怀把他穿过的睡衣给我,好让我傻傻用在你的身上。”

“要不是你怀孕,沈清怀想上位,你们还不知道要瞒我多久,明明不给我碰,但又给我希望看我苦苦挣扎的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回忆太甜,和眼前的火光,形成两个交相辉映的世界。

沈清砚用力的伸手,想够到那段用力抹都没抹掉的甜,可他手伸得越长,甜退缩得就越快,像隔着冰川水的那只手,又像残忍关掉的那扇门。

知道自己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怎么等都等不到救世主了,以他残留的力气,恐怕也砸不开门逃生,沈清砚短暂的纠结一会儿,直接把身子匍匐着倒了下去。

他累了,真的太累了。

这么多天的反复拉扯,早已耗费了他全部的心力。

哪有什么那么多万般不在意的从善如流呢,不过是和着眼泪往肚咽,强撑笑颜罢了。

周雪晴抱着沈清怀,一路出了餐厅,来到外面的马路上。

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看不到火光了,也听不到餐厅里面的人头攒动,沈清怀不安的动了动身子,从周雪晴怀里出来。

“雪晴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再怎么说,清砚也是你的丈夫,还给爸爸当了十五年儿子,他就是有错,也罪不至死,这样把他关在铺满汽油的房间里面,会不会不太好?”

嘴上这么说着,抓她衣服的手是一点都没松,身子还配合的颤了几下,又紧张又害怕的样子,可谓是把又当又立表演到了极致。

偏偏周雪晴就吃这一套:“之前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你总说他不容易,劝我多理解,我也不计较了,可他这次为了争沈伯父的宠,都偷偷放汽油想烧死你了,我要还纵容,我成什么了?

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应声虫吗?”

“可是...”沈清怀担心得要哭了的样子。

“好了,不提他了。”

温柔低头,在沈清怀泪光闪烁的眼皮亲吻了一下:“沈清砚又不傻,不可能明知包厢里放了汽油,还把所有路都堵死,他既然有闲心羞辱威胁你,肯定就有保证自己绝对安全的办法,你自己都是受害者,还替他瞎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有她安抚,沈清怀眉头终于舒展,放下心来:“那我们先别走,就在这里等等,万一有什么不对,我们也好第一时间...”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好晕。”

沈清怀艰难的抬手,捂着昏胀的脑袋,身子哆嗦的都有点站不稳了。

周雪晴见此立刻慌了,想也没想伸手,将他揽到怀里面:“清怀你怎么了?”

沈清怀痛苦的拧着眉,给不出回答。

周雪晴更慎重,直接将他扶着,紧张的问:“是不是在火里待得太久,吸入太多毒烟缺氧了?

清怀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等等我们这就去医院。”

说完她扭头就往餐厅侧边的停车处跑。

她跑得很急,成年男人的体重,在她手上竟然毫无力度的样子。

足以看得出来,她对沈清怀,可真是疼到了骨子里,才会如此的不管不顾。

沈清怀心中骄傲,嘴上还喃喃沈清砚的名字:“清砚...清砚还没出来...”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惦记沈清砚。

沈清砚他配吗?

配得到清怀的情深义重吗?

“别管他。”

心里气得不行,脚下跑得更快,十几米的距离,短短几秒就跑到了。

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把沈清怀放上去。

扣好安全带,关好车门,正要从另一边上车,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下意识的扭头,循声看过去,看到落在她引擎盖上,身上裹着湿桌布,长发被烧掉了一大半,脸蛋黑黑的看不出原先面容的男人。

“怎么回事?”

周雪晴脸色一变,正要询问。

忽然她听到一道极轻极浅的痛呼声。

如此熟悉的声音,这是...周雪晴心都揪起,凑近看了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一双猛地瞪过来的,爱恨嗔痴皆有、熟悉无比的眼睛。

那古井无波的黑眸里,藏着恨不得将人就地绞杀的恨意。

周雪晴懵了懵,试探的询问出声:“沈清砚?”


不明所以,沈清砚随沈父赶到医院。

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沈清怀,和一身白色女性西装,气质更为干练优雅的周雪晴。

见他们进门,周雪晴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挡在沈家父子和沈清怀之间。

那警惕防备的模样,仿佛沈清怀才是她放在手心疼宠的丈夫。

也对,沈清怀本来就是她心目中的丈夫。

只差一场仪式一枚戒指,不是丈夫胜似丈夫的丈夫。

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沈清砚捏了捏包带,把脊背挺得笔直。

冷冷瞥他一眼,周雪晴扭头看沈父,声音带着不假思索的嫌弃:“沈伯父您二十三年前弄丢孩子,十五年前才找回来,找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长开了,除了亲子鉴定,和一块见证身份的随身玉佩,孩子身上也没其他的特殊标志,是吧?”

沈周两家比邻而居多年,私交甚好,沈家儿子弄丢的时候,周家还帮着一起找过。

不明白众所皆知的事实,周雪晴为什么忽然又问一遍,而且还是在沈清怀的病床前问,碍于两家交情,沈父还是好脾气的回答:“是的,我儿子从一出生就很干净,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痣。”

周雪晴嗤笑一声,偏头看沈清怀:“不知沈伯父您这些年有没有诧异过,清砚和清怀身份有别,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好到过分的地步,您还有没有注意到,清怀和您其实长得挺像?”

明显挑拨的话语,沈父笑容一顿:“雪晴你什么意思?

不妨直说。”

沈清砚手指紧紧攥住衣摆,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像是验证他的猜测,周雪晴目光如炬,冷沉出声:“这次在冰岛,清砚因为一点小事,负气离开,我和清怀在找他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差点被一块倒塌的冰墙埋在里面。

当我们九死一生逃出来,躺在医院里需要输血的时候,我才意外的知道,清怀和清砚一样,都是RH阴性血,而且我还在清怀身上看到一块玉佩,一块和清砚当年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沈清怀什么时候是RH阴性血了?

他不是很常见的A型血吗?

几乎确定,周雪晴这是坏到根了,冲自己身世来的,沈清砚脸色剧变:“什么小事?

落入冰川你还见死不救,这也算小事吗?”

无视他的愤怒,周雪晴摊开了手,一块莹润的玉佩,在他掌心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是很像啊,和他十五年前用以证明身份,五年前又不小心弄丢的玉佩简直一模一样。

不,不是像,就是同一块,以沈清怀的心机,要不是同一块,他根本不会光明正大拿出来。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清怀这人是真的很可怕,明明得了沈家的恩,却暗中记恨他,最少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了,沈清砚倒抽一口凉气,想拉住沈父:“爸您别听他们胡说。”

沈父身子一偏,避开了他:“雪晴说的都是真的?”

“爸?”

沈清砚眼泛泪光:“我和您长得是没有那么像,可我和妈妈长得像,我身上流着您和妈妈的血啊,您怎么能因为周雪晴的一面之词,就否认了我和您父慈子孝承欢膝下的十五年呢?”

沈父盯着他看了一会,闭了闭眼,复又睁眼:“做亲子鉴定吧,我和你,我和清怀,各取三份样,送三个不同的机构做鉴定。”

周雪晴来势汹汹,取再多样,送再多机构又有什么用呢?

仅仅一天,六份加急加密的亲子鉴定报告,分别送到沈父手上。

每一份,都无一例外的证实着,沈父和沈清砚没有亲子关系,他和沈清怀才有亲子关系。

“为什么?”

不留余力的一掌,扇到沈清砚脸上,沈父目光如刀,生生要把他剐出血来。

人微言轻,沈清砚无力为自己证实什么,只卑微的,从包里拿出几天前就签署了的离婚协议书。

“我不知道亲子鉴定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父子怎么就不是父子了,我只知道周雪晴早就出轨了,她和沈清怀很多年前就搅在一起了,爸您是信一个背叛我、也背叛沈家的人渣,还是相信我这十五年对您的体贴孝顺,全都是假的?”

离婚协议书上的日期,确实是去冰岛之前的。

白纸黑字还盖着公章的亲子鉴定报告,却又更真。

沈父低头,看倔强带泪不肯落下的沈清砚,又看黑眸圆睁带着期盼,乍一看跟自己更像的沈清怀,沉吟片刻,哑然出声。

“看在你这么多年陪我一场,还给我太太送终的份上,你冒领身份的丑事,我就不计较了,希望你离开沈家后能戒骄戒躁,重新做人。”

这是,不要他的意思?

屋内暖气明明打得很足,寒意依旧悄然滋生,从头冷到了脚,比那日怎么都探不出头的冰川水,还要寒冷。


冰冷的冰川水,瞬间从正面淹没了沈清砚的脸。

装满物资的背包,牵住他动作,将他牢牢拖向水底。

越扑腾,沉得越厉害,浑身上下都被沁人的凉意包围,呼吸困难,视线也开始模糊。

就在沈清砚以为,他是不是要窒息在这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清砚?

清砚你怎么了?”

透过氤氲的水雾,沈清砚看到周雪晴满是着急的俊脸。

她还是关心他的。

也是,相识十五年,三年婚姻,除了九十九次失败的圆房,还有互相依赖互相照顾的情份,哪怕确实不爱,又怎么可能连一丁点亲情都没有呢?

“谢谢。”

目露欣慰,沈清砚挣扎着伸出手,好让周雪晴能顺利的拉住他,把他拽上去。

两手还没相接,忽然又是一道尖叫,紧接着是男人模模糊糊的哼声:“啊,好痛,雪晴你快过来,我的脚卡住了。”

只是卡住了,又不是断了残了。

多么无足轻重的借口,偏偏阻碍了周雪晴的脚步。

她放弃快到触到的沈清砚,退回沈清怀身边。

耐心将他扶住,又是问又是哄的好一会儿,直到他勾勾嘴角,破涕为笑:“雪晴还是你好。”

从周雪晴转身的第一刻,沈清砚就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发现他落水询问相救是她的本能,在他和沈清怀之间无条件选择沈清怀,才是她内心身处最真实的想法。

希望之后的绝望,是真的很绝望,可能怎么办,谁叫他气昏了头,在机场看到沈清怀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调头就走,自甘堕落进入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深渊呢。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甘。

秉着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里的原则,沈清砚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浮沉,终于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摸到冰沿,在随后赶到路人的帮助下,顺利从冰川水里爬了出来。

“清砚你起来了?”

周雪晴仿佛这才注意到他得救,一边快步走向他,一边从包里掏出能量棒:“你还好吗?

要不要吃一点?”

转危为安后的关心,连狗都不是。

沈清砚偏头避开,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找还能穿的衣服。

刚刚他是正面掉进冰川水里,而且还是头先栽进去的,纵使外层的冲锋衣防风防水,衣服缝隙里也进了不少水。

他需要尽快换衣服,否则以冰岛冬日的天气,他很有可能活活冻死在这里。

“清砚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拖着瘸拐的脚,沈清怀也追过来,蹲在他身前,忙不迭把背包里的物资往外倒:“我刚刚不是故意叫雪晴的,就是卡住了脚一时害怕,怕跟你一样掉进去,到时雪晴没有三头六臂也照顾不好我们两个人。

我把御寒的衣服都给你,你别生我气,只要你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好,好不好?”

沈清砚本不想理的。

冷不丁抬头,对上一双可怜兮兮中透着精明的眼睛。

他整个人一颤,后知后觉的想起那道突如其来的尖叫,还有从背后推他的手。

“是你?”

脸色难看,他伸手抓住沈清怀的衣领。

在周雪晴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的笑一下,沈清怀就着沈清砚力道双腿一屈,从蹲变跪:“我什么啊?

清砚你在说什么?”

坚硬的冰面,跪下去的声响尤其重,本来还有愧疚的周雪晴,也不愧疚了:“沈清砚你什么意思?

清怀做错了什么值得你逼他下跪?

是他把用于活命的衣服给你,给错了?

还是嫌我先救他,没救你,而不满意?”

“是他推我,是他故意把我推下去的。”

沈清砚抬起通红的眼睛。

周雪晴顿了一下,更生气了:“你是不是脑子被水泡胀了,发疯了?

事发的时候清怀自己脚也卡住了,哪里分得出手推你?

你就是想诬赖他,也找个合适的理由,可以吗?”

和屁股坐歪的人是说不通的。

沈清砚不再回应,只环视四周,想看刚刚那两个路人还在不在,还有没有其他的目击者。

周雪晴说了几句,他都没理,她也怒了:“你好自为之吧。”

把刚倒出来的物资一股脑拢进背包,他提着两个背包,带着沈清怀拂袖而去。

目送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沈清砚缩了缩冻得梆硬的肩膀,继续找目击证人。

找了一圈询问无果,他只能暂时放弃这件事,花高价从其他人手中买到备用衣服,东拼西凑的换好,和新认识的驴友一起,继续一个人的旅行。

一连几个小时的跋涉,他徒步完整条冰川。

夜色降临,他幸运在终点看到十六岁那年就在期盼幻想的极光。

“还真是美啊,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美。”

仰头看绚烂多姿但也神秘莫测的极光,他长睫毛轻颤,落下泪来。

来时漫漫,回去却容易。

经历一场跌宕起伏的创伤,沈清砚连就地休养的心情都没有,即日打包行李,奔赴机场。

坐那么久的飞机过去,只一天就回来了,沈父惊讶:“清砚你这是玩得不开心?

还是和雪晴闹矛盾了?”

沈清砚眉头一皱,刚想把要离婚的事提前告知,沈父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了。

脸色马上就变了:“好,我马上带清砚过来。”